柴房內,今瓜今巧二人瞪圓了眼睛。
眼前的小孩子正在吃第三碗飯。
虞聲笙命人將他帶去柴房,并未說不給飯吃,金貓兒得了主子示意,取了飯食來給他,也就米飯、菜湯,外加兩個菜,一樣是蟹粉獅子頭,另一樣卻是用野菜根拌了薄鹽,又跟雞蛋炒了鮮香滑嫩的一盤,吃起來很是下飯。
誰能想到,這半大的小子飯量這么驚人,將半桶飯風卷殘云地干光了,這還不知足,將其余湯菜等物都下了肚子,直吃得滿嘴油光,肚皮滾圓才罷手。
他摸了摸肚皮,又問今瓜哪里有茅房。
今瓜黑著臉帶他去了。
當晚就給這小子兩條被子,讓他歇在柴房里。
大約是吃飽喝足,人又累得慌,昀哥兒不消一會兒就睡沉了。
今瓜今巧命小廝收拾好殘局,二人去虞聲笙處回話。
虞聲笙已經睡下了,金貓兒聽完了她倆的話,眉心微蹙,低聲囑咐道:“讓人把柴房那頭看嚴實了,如今咱們府里地方大,每日進出的工匠也多,稍不留神就能弄丟人的,他要是躲在咱們府里什么地方,那可就不好說了。”
今瓜今巧對視一眼:“姐姐放心,我們心里有數。”
翌日一早,昀哥兒起來依然是要飯吃。
好像他摸到威武將軍府,不為別的,就為了要飯。
今巧要給虞聲笙梳頭,是以今瓜又拉上了今朝一道,給昀哥兒送朝食。
天還沒亮,聞昊淵就出門上朝去了,這會子虞聲笙正瞇著眼睛讓今巧給自己梳妝,順便聽金貓兒說起昨晚上昀哥兒的事。
剛聽完,她就發出感慨:“這么能吃?”
金貓兒頓了頓:“是,奴婢瞧著……估計餓了不少日子。”
扒著指頭算算,自從昀哥兒從虞聲笙他們兩口子眼皮子底下跑了之后,也過去了不少時日,一個半大的小子想要照顧好自己實屬不易,更不要說頓頓能填飽肚子了。
她幽幽一嘆:“那也不能緊著咱們一家薅羊毛啊……”
話鋒一轉,她又道,“罷了,等我忙完了去瞧瞧。”
等虞聲笙到了柴房時,昀哥兒又睡著了。
桌案上的空碗空碟正無聲地訴說著方才風卷殘云的一切。
她瞥了一眼,不忍再看,上前用腳戳了戳被子里的人:“喂,醒醒,瑞王府家的私生子。”
金貓兒:……
今瑤:……
昀哥兒本就沒睡踏實,冷不丁聽到這話,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卻見年輕的當家主母身著煙柳色的綢緞衣衫,居高臨下笑瞇瞇地看著他,她口中還稱呼著一句叫人聽了臉黑心煩的話。
呵,瑞王府家的私生子……
昀哥兒氣急了:“誰準你這樣說的?!”
“你上回就是這么跟我介紹你自己的呀。”虞聲笙莞爾,慢吞吞地坐下,“你來我府上已經白睡了一晚,又白吃了兩頓飯,如何,該跟我說說你為什么來找我了吧?”
昀哥兒一張臉漲得通紅。
咬著下唇片刻,他才倔強道:“我來尋你幫忙!只要你能幫我進瑞王府,日后待我襲爵后,必不會忘了你今日相幫之恩!”
虞聲笙微微瞪圓了眼睛——好家伙,畫餅畫到她跟前來了!
還襲爵,還日后,還要她幫他進瑞王府?
是她早上起猛了人還沒回過神,還是他人小心野,說話不過腦?
她略微扶額,問金貓兒:“這小子起來洗漱過沒有?”
金貓兒:“不曾。”
一個外來戶,騙吃騙喝的小屁孩,怎么可能有人照顧到這么細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