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尖銳的破空聲,從另一個方向響起!
一支羽箭,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后發先至!
它沒有射向劉洵的要害,而是精準無比地,射中了他持刀的右手手腕!
“啊!”
劉洵一聲慘叫,手腕被箭矢洞穿,鮮血飛濺,手中的匕首再也握不住,“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韋德一屁股癱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冷汗已經浸透了喜袍。
他驚愕地抬起頭,順著箭矢射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觀禮臺的另一側,皇后蘇清漪的儀仗旁,一名面容冷峻的侍衛,正緩緩地,收起了手中的長弓。
而他的主子,大乾王朝的皇后娘娘,依舊端坐在那里。
她手里端著一杯茶,甚至用杯蓋,輕輕撇去了浮沫。
仿佛剛才那支救了他命的箭,和她沒有半點關系。
全場,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這電光火石、一波三折的變故給搞懵了。
一個刺客,目標是丞相。
刺客被擒,又突然暴起,目標變成了國婿。
眼看國婿要被殺,又冒出了第二個刺客,用毒針偷襲。
公主踢飛花瓶救駕,皇后侍衛放箭救駕……
這他媽的哪是婚禮?
這是羅生門啊!
韋德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幾乎要停止跳動。
他看了一眼胳膊上那道已經開始發黑的傷口。
又看了一眼旁邊,那個一腳踢碎花瓶后,又恢復了冰山模樣的昭陽公主。
最后,他的目光,遙遙地投向了那個端莊得體、母儀天下,卻在剛才毫不猶豫下令放箭的皇后。
他心里那個剛從鬼門關爬回來的小人兒,哆哆嗦嗦地點了根煙,看著這詭異的場面,吐出一個煙圈。
“媽的……”
“這哪是三個女人一臺戲。”
“這他媽是三個影后,在搶一個奧斯卡小金人啊!”
“而老子,”他看著自己流血的胳,“就是那個小金人!”
“陛下!”
內衛府的指揮使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跪在地上,聲音都在發抖:“刺客……刺客都已擒獲!那個放毒針的,也抓住了!”
“審。”
皇帝的聲音,冷得能凍結空氣。
“給朕,分開審!用盡所有手段!朕要知道,今天這臺戲,到底是誰,在背后當的導演!”
他的目光,如同利劍,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掃過癱軟在地的韋德。
掃過面無表情的昭陽。
掃過從容飲茶的皇后。
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了韋德那條流血的胳膊上。
“國婿,受傷了。”皇帝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傳太醫。”
“謝……謝陛下。”韋德撐著地,想要站起來,卻一陣頭暈目眩。
毒性,開始發作了。
一只纖細、冰冷,卻很有力的手,突然扶住了他。
是昭陽公主。
“還能走嗎?”她低聲問,聲音里沒有一絲波瀾。
“死不了。”韋德咬著牙,擠出三個字。
“那就好。”昭陽公主扶著他,聲音壓得更低,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你今天的表演,很精彩。”
韋德一愣。
“但是,”公主的下一句話,讓他如墜冰窟,“下次再有這種即興發揮,記得提前告訴我。”
她的目光,若有若無地,瞥了一眼他胳膊上的傷口。
“我討厭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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