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現場,已經不是喜慶,而是刑場。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燈一樣,在丞相李斯年、貴妃柳媚兒和那個“倒霉”的國婿韋德之間來回掃射。
李斯年已經被兩個金吾衛死死架住,但他還在瘋狂掙扎,老臉漲成豬肝色,眼睛死死地盯著貴妃的方向,嘴里發出“嗬嗬”的、野獸般的喘息。
“丞相大人……失心瘋了?”
“什么失心瘋,你沒聽那蠻子說嗎?那是……合歡散!”
“我的天,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想對貴妃娘娘……”
議論聲像蒼蠅一樣嗡嗡作響。
柳媚兒跪在地上,渾身抖如篩糠,一張俏臉慘白如紙。
“陛下!臣妾冤枉!臣妾與李丞相清清白白!是他!一定是他賊喊捉賊!”她猛地指向韋德。
韋德心里的小人兒翻了個白眼:“老套路了,大姐。”
皇帝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那是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他看著自己最寵信的臣子,在萬國來朝的婚禮上,變成了一頭發情的公豬,丟盡了他大乾王朝的臉面。
“拖下去。”皇帝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把李斯年,給朕拖下去!嚴加看管!”
他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柳媚兒:“貴妃,行無狀,回宮禁足,沒有朕的旨意,不許踏出鳳儀宮半步!”
“陛下!臣妾……”柳媚兒還想辯解。
“滾。”
皇帝只說了一個字。
柳媚兒如遭雷擊,最后怨毒地瞪了韋德一眼,被兩個宮女架著,失魂落魄地退下了。
場面,暫時控制住了。
韋德心里剛松了半口氣。
就在這時,那個被按在地上的刺客劉洵,突然像回光返照一樣,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猛地掙脫了兩個侍衛的壓制!
但他沒有再撲向李斯年。
他轉過身,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鎖定了韋德!
“韋德!”
劉洵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卻充滿了滔天的恨意。
“你這閹狗!你和李斯年都是一丘之貉!我爹的死,你也有份!我今天先殺了你這個奸賊!”
他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孤狼,再次舉起那把被撿回來的匕首,不管不顧地沖向了韋德!
這是計劃的最后一步!
把自己,也變成“受害者”,徹底洗清嫌疑!
韋德的演技瞬間上線,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恐,連連后退:“你……你胡說八道!我根本不認識你爹!”
他一邊演,一邊準備按照劇本,被昭陽公主的侍衛“救下”。
然而,異變突生!
就在劉洵沖向他的瞬間,從觀禮的人群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道比牛毛還細的寒光,悄無聲息地破空而來!
目標,韋德的后心!
快!太快了!
那是一枚淬了劇毒的針!真正的殺招!
這一刻,韋德的汗毛全部倒豎起來!他心里的小人兒連滾帶爬地躲到了桌子底下:“我操!有老六!劇本外面還有人!”
這根針,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是沖著要他命來的!
電光火石之間,韋德甚至來不及反應!
“砰!”
一聲清脆的碎裂聲。
一直站在他身邊,冷若冰霜,仿佛置身事外的昭陽公主,動了。
她沒有看那根毒針,甚至沒有多余的動作,只是看似隨意地,用繡鞋的鞋尖,輕輕一踢。
她腳邊的一個青瓷花瓶,如同被投石機發射的炮彈,精準無比地飛了出去,正好撞在那枚毒針的軌跡上!
“叮!”
毒針被撞得偏離了方向,擦著韋德的胳膊飛了過去,帶起一串血珠,深深地釘進了旁邊的一根廊柱上,針尾兀自“嗡嗡”作響。
韋德只覺得胳膊一麻,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傷口處傳來!
他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躲過一劫,劉洵那張猙獰的臉,已經近在咫尺!
那把匕首,直刺他的心口!
前有狼,后有虎,而他剛才為了躲避毒針,已經退無可退!
死局!
韋德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
他心里的小人兒,絕望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