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鳳垂頭走回宿舍。
她握著石頭,在門口站了很久,夕陽拉長影子,后來月亮爬上來,接著起了燈。
檐下燈泡昏黃,像氤在霧里的豆油。
謝天謝地。
矮墻上的人影可算沒了。
俞鳳莫名松口氣。
看誰熬得過誰!
她站了多久,席錚那賴賴唧唧的死樣子,就在離她不遠晃蕩了多久。
俞鳳繞到后墻根。
宿舍是一溜舊的紅磚平房,她住尾把頭那一間,挨著圖書室隔間,平時沒人來。
一地煙頭,還有個踩扁的冰紅茶空瓶。
她好幾次想扔回去,讓他知道她不好惹。
最終,俞鳳決定把石頭擺外頭窗臺上。
時刻提醒自己。
遠離“野狗”,劃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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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夜時,俞鳳端著臉盆去洗漱。路過林老師辦公室,破的玻璃拿報紙糊上了,漿糊沒抹勻,邊角都卷起來。
石頭糊她一手苔蘚。
俞鳳用藥皂洗過好幾遍,手心還是透著一股河底淤泥的腥氣,總覺得膈應人。
就像那個家伙。
井水襂涼。
俞鳳抹了一把臉,水里冷不丁晃過一片黑影,她嚇得一激靈掀翻臉盆。
“喂!”
席錚從背后閃身,賤兮兮一勾嘴角,盯著她邪笑,“再搓!再搓皮給你搓爛!”
俞鳳沒動。
他雙手插兜繞她轉個圈,挑釁:“老子明兒還砸!信不?”
“”
俞鳳身形一晃,裝出若無其事,甩著手上水漬,彎腰撿臉盆。
倏地,黑影移動。
俞鳳反身撲向水池,還是慢了一步。
她的肥皂!
席錚得意吹一聲口哨。
“上——海——藥——皂!”
借著光,他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突發奇想聞了一下,猛地打個噴嚏,嫌棄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