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安陽緩緩喚起自家小姐,捏著帕子拭淚。
“無事無事。”安陽撐起身子,只覺得頭一暈,忽地一下栽倒在地。
玉竹嚇壞了,手摸了摸小姐的腦門,這才發覺燙得嚇人。
連聲呼喚:“賈嬤嬤,賈嬤嬤”
賈嬤嬤到底沉穩些,尋了唐叔,找了可靠醫倌進府看診。
楊氏彼時正被碧荷姑姑傳喚,便也沒有過問,但卻仍不錯眼地望了望安陽那院子。
“找人盯著點,瞧那小賤人又做什么把戲。”楊氏臨行前小聲吩咐了袁嬤嬤,末了又補了句:“打聽仔細點。”
遂楊氏便孤身一人同碧荷姑姑進了宮,將袁媽媽自己留在宮中。
醫倌隔著帕子診脈,眉頭不由蹙起,施針后安陽才緩緩醒來。
賈嬤嬤瞧這架勢頓覺不太對勁,忙往外看了一眼,支開了外院灑掃的奴婢,確認安然無恙后,方才請醫倌如實道出。
“夫人,您這是憂思過度,染了風寒,這才高熱不退。只只不過,夫人夫人脈息滑利,是雙脈已有兩月身孕,若是用藥怕是要仔細斟酌。”醫倌也聽聞過些許侯府傳聞,這樣一個寡婦有了遺腹子,真不知是福還是禍。
安陽雙眸陡然睜大,瞳孔止不住地震顫。
她已堅定了和離之心,這孩子來得怎如此不是時候。
賈嬤嬤呼吸都微微發抖,抬眼仔細打量著安陽。
玉竹嚇得一屁股跌在地上,她自覺地自家小姐還是個孩子呢,怎能肚子里能有娃娃。
若是這事情傳揚出去,侯府豈不是用孩子捆綁她在侯府一生。
安陽捏著手心,骨結泛白。
她在心中仔仔細細地算著,兩月身孕必是新婚之夜那次無疑。
“勞煩先生備下一份落胎藥。風寒用藥您看著來開便可。”安陽眸中突閃寒光,瞬時便下了決斷。
醫倌嘆了一聲。
這等勛貴高門之中難免有些污遭事。
開完藥房,醫倌又仔細囑咐了幾句養生之法。臨行前,安陽命玉竹給他拿了十兩賞錢,一直送出院門。
哪料得剛出了侯府門。
袁嬤嬤就將那小醫倌攔了下來。
“二夫人身體可還好?我們老夫人急的那是成宿成宿的睡不著啊,醫者仁心您給透個底。”袁嬤嬤說著便往醫倌手里塞了五錠銀子。
那小醫倌在手里顛了下。
慌忙揣進了兜里,他四下環顧,不覺壓低了聲音道:“我倒不是沖著錢去的,確實侯府這等高門大戶,對于喪夫的女子實屬是個好地方。”
說著,他不由抿了抿嘴唇,接著道:“二夫人身懷有孕。按理說有個孩子傍身是好的,可二夫人偏是讓我給留下個落胎的藥,我可都是為了那未出生的孩子與二夫人好啊,這才同你說了這么多。”
袁嬤嬤聽著,心頭已是震蕩不安。
手在袖口之中微微顫抖,侯府這心心念念的遺腹子這不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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