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嬤嬤聽完小醫倌的話,腳步踉蹌一瞬,她忙回府中讓貼心丫鬟盯著小廚房,莫要讓寶祥院兒的人用灶火。
旋即,匆匆地往宮門方向趕。
秋日的風卷著枯葉打在她臉上,她卻半點不覺涼,只覺得血沸騰。滿腦子都是“二夫人懷孕”“要落胎”這兩句話。
袁嬤嬤是楊家的家生婢,又是陪嫁丫鬟,多少年的主仆情誼在。
她只怕是比老侯爺對楊氏都忠貞得很。
侯府這些年早空了底子,楊氏成宿成宿地睡不著。
安陽嫁妝便是捐出半數,但剩下的良田就有百畝,庫房里的金銀珠寶更是用十口大箱子才裝下,若是有了這些侯府的日子便真的就要好起來了,她家姑娘的好日子也要來了。
若這孩子沒了,安陽鐵了心要和離,侯府哪里還留得住這份潑天富貴?
袁嬤嬤越想越急,緊緊就在公共門徘徊等著,就等著楊氏出門。
待瞧見楊氏跟著碧荷姑姑從宮道上走出來,忙不迭迎上去,壓低聲音把醫倌的話一字不落地說了。
楊氏剛陪太后賞了半個時辰的菊,正有些乏累,聞腳下猛地一頓,手里的絹帕都攥皺了。
她先是瞪圓了眼,隨即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笑,指甲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好啊,真是天助我侯府,我侯府的好日子真要來了。我還愁怎么留她,這孩子倒送上門來了。”
碧荷姑姑是宮里的老人,遠遠地見楊氏神色變幻,便知這里頭有貓膩,也折身忙向太后稟告此事。
馬車內,楊氏指尖敲著小幾,語氣冷厲:“那醫倌拿了咱們的銀子,倒還懂些事。不過你得盯緊了,別讓他再給安陽遞落胎藥。還有,安陽院里的人,你有沒有收買的?”
“回夫人,玉竹是二夫人的陪嫁丫鬟,油鹽不進,倒是外院灑掃的那個春桃,我給過她兩次好處,她肯替咱們傳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