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誣告上官?好大的一頂帽子!”宋文啟冷笑一聲道,“你欺負欺負外行不懂門道也就罷了,當我是蠢的嗎?”
“去歲,有打行少年當年毆打御史,為御史當街斬殺,官司打到御前,陛下親自批示,御昭告天下,打行行事不尊法度,劣跡斑斑,人人得以誅之。你跑過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他是良民,還要治我的罪。”
“莫不是,咱們州的天,是黑的,陛下說了都不算了?”
宋文啟淡淡道。
“還有這事兒?”
“我怎么不知道?”
一群公子哥,乃至一群嫖客,都一臉懵逼的看著宋文啟和眼前的通判大人。
心里想著,莫非宋文啟在這種情況,還能極限翻盤,讓通判吃癟?
“你跟我說陛下?”對方指了指自己,又看向宋文啟,仿佛在看一個瘋子。
“不錯,我建議你趁我還沒下定決心,上報朝廷之心,趕緊滾蛋!”
既然已經鬧開了,宋文啟就不想著怎么跟州里的官員搞好關系了。
反正天塌了,也是有縣令大人頂著。
“宋文啟,你是真的傻呢,還是山溝里來的,太過于天真?”對方猛地一拍桌子,獰笑道,“本來還想著讓你進去吃兩天苦頭,現在看來,你是不想有個好結果了。”
“你說他是打行的盟主,他就是打行的盟主么?我偏要說他是良民。”
“對對對,姐夫,我是良民,大大的良民啊!”胡盟主眼睛怨毒的看了宋文啟一眼。
通判氣急敗壞之下,一巴掌抽在他臉上,“混賬,說了多少次了,出門在外,要稱尊官職!誰是你姐夫,本官乃是通判!”
卿卿姑娘雙眼一閉,要是通判講道理還好,現在是完全耍無賴的架勢了。
“難怪她能看中,到底是有幾分骨氣的好兒郎。可有骨氣,是要吃大虧的。”卿卿姑娘心里暗道。
“來人,拿下!”通判知道,今日過后,自己的名聲肯定好不了了,但越是如此,越要拿下宋文啟,以防他給自己惹出大亂子來。
豈料,一群手下,還沒靠前,姚大猛忽然抽刀護在宋文啟身前。
從懷里一探,掏出一枚腰牌來,直接展示給眾人看,“奉按察使司令,著蘭陵縣巡檢宋文啟,調查蠻夷劫持糧草一案,現懷疑打行盟主胡.....胡....,卿卿姑娘,胡什么?”
卿卿姑娘看著按察使司衙門的令牌,人都麻了,連忙小聲道,“胡維遠!”
“對,胡維遠跟蠻夷有勾結,當場抓捕,誰要是再上前一步,就是同黨。”
宋文啟從來不打沒準備的仗。
從踏入州城的那一刻,蘭陵縣令的拜帖就已經先一步送到了按察使司衙門。
宋文啟才知道,自己上頭的縣令大人,雖然位卑,但是上頭的人是真多。
在大乾,按察使司是一個相對獨立的機構,在行省最高長官叫按察使,掌一省的司法。
在行省之下的州縣,還設置有按察分司,最小的按察分司,也能管轄兩三個縣,凡是地方官員、士紳、軍民問題,都可以糾察。
宋文啟這個當賊的,直接拿著按察使司的腰牌,起初也是很頭大,覺得縣令有點小題大做,直接跟州里打個招呼就夠了,沒想到,今天竟然用上了。
不過宋文啟一點都不后悔,這州里看似繁華無比,竟然讓打行做大到如此地步,鬧事兒了那么久,自己也陪著拖延了那么長的時間,竟然沒有官府的人來維持秩序,可見里面的問題很多。
尤其是,這通判竟然跟打行的畜生,勾結這么深,簡直匪夷所思。
“啊!”
“是按察使司?”
一時間,看熱鬧的公子哥們,做鳥獸驚散狀,就連那通判都感覺雙腿發軟,一臉怨毒的看向自己的該死的小舅子!
卿卿姑娘瞪大了一雙眸子,看著好整以暇的宋文啟,忽然覺得他無比的高大,一時間覺得鳶兒當初的選擇,沒有任何問題。
哪怕是她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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