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連宋文啟都不知道,自己的名氣在外面有什么用處。
可是當邢道南正當光明地拿了出來,并且扯虎皮做大旗的時候,這位逼死了其父母的惡毒的鄉紳惡霸,竟然怕了。
眸子不停地在邢道南身上掃視,最后退縮道,“罷了,罷了,總歸是一個鎮子的鄉里鄉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圖謀你們家的好處。”
“我近日前來,確實受了官府大人們所托,收取賦稅。你們家早交晚交都得交。還有你們這群在外面看熱鬧的窮貨,也一個都少不了。”
說完,對方也不多做停留,直接囂張跋扈地離開,也不知道大半夜又去禍害哪個村子的百姓去了。
邢道南內心憤怒如火山噴發,但還是壓著性子,先祭奠了父母大人。
墳前,二弟和弟妹哭的昏天黑地,可作為大哥的邢道南卻一滴淚水未曾流出。
等到天亮準備回家的時候,遠遠地發現,村子邊緣有不少人在盯梢,一看就是死死地盯著他們村,怕他們逃亡的。
這邢道南本身就做過驛卒,有些見識,在加上跟著姚大猛做了一段時間守夜人,宋文啟和馬東等人,輪番對他們進行思維上的轟炸,讓他們的視野逐漸變得開闊。
所以在上墳哭祭父母的時候,心里便有了計較。
當下先去拜訪了村長,只是不巧,村長已經死了。
這讓邢道南心里的沉痛更加強烈,他雖然不想管村里人的事情,可從村長的身死,到鄉親們的受傷,都是因為他們想保護自己。
于是乎,邢道南先回家痛痛快快的睡了一覺,恢復精神和體力之后,等到夜幕降臨時,再度來到靈堂前。
借著村長家治喪的機會,將村里的長輩都聚集起來問道,“我記得當時我出門辦差的時候,這個狗屁趙白勞還是個放印子錢的混賬,怎么一眨眼幾個月不見,竟然變得如此蠻橫?今天若不是我拿貴人的名頭壓他,恐怕還能做出更加過分的事情來,他可是有了什么了不起的倚仗?”
雖然村長為邢道南而死,但是其子并不怨恨他。
老父親臨死前說過,“只要是村里人,他就會保。諸如邢道南的父母離世,他沒保下來,那是他這個村長沒本事。若是不保,就是他這個村長,對不起鄉親們的信賴了。”
同時,老村長還在咽氣前說過,“若是有一個人能救村子,必是有些見識的邢道南。”
所以村長家的長房老大,在沉吟了片刻說道,“你說得對,他確實有了倚仗,最近被他禍害了不少村子。”
“甚至有些村子,大半人逃難到了山里,剩下的老弱病殘沒有糧食,便將村里死去的鄉親挖出來。”
“至于他的倚仗,卻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原來,在大乾,除了科舉和武勛之外,還有一條可以迅速改變命運的道路,那就是放棄跟自己朝夕相處的兄弟,做個沒有鳥的太監。
此地新任的稅監太監,便是一個心狠手辣的角色。
前腳剛在天津一帶禍害了不少百姓,后腳就又監管了齊地不少地界。
而趙白勞干的跟這位稅監太監,產生關聯的操作也比較匪夷所思。
他將自己的親生女兒,嫁給了這位稅監太監手底下的一個小太監做了小妾。
雖然為人不齒,但是身份和地位卻在當地驟然之間發生了變化。
先是在鎮里兼并了十幾家酒樓,旋即鋪子便開到了縣城里。
這群稅監發了瘋的剝削其他店鋪,但是他們家的鋪子卻一文錢的稅金都不用拿。
后來更是通過種種手段,毀滅了數個村子,幫著稅監太監,搞出了好幾個莊園。
他也拿著油水,招兵買馬,好不威風。
“道南兄可還記得,鎮上有個出名的致仕御史?”村長有個年輕后生問道。
“自然記得,當初我還想跟著念兩年書呢,人家說我沒有讀書的命,還專門找了武師,傳授我武藝,說讓我好好練,將來報效國家。”邢道南回憶道。
“對對,就是這位老先生,他在鎮上那可真的是樂善好施,修橋鋪路,還接納了不少家里沒有錢,但是腦袋靈光的娃子讀書,可就是那么好的一個人,因為試圖上書朝廷說地方閹賊為害,就被活活地滅了滿門。這一下子敢得罪他的人更少了。”
邢道南聞,雙拳緊握,指甲刺入肉中,鮮血流淌都不自知,此刻他隱隱約約覺得,他就是老天爺派來收拾這群畜生的,心中暗道,“天欲令其滅亡,必先讓其瘋狂。”
但在辦事之前,他還得試探一下村里人的想法,免得成為獨夫,連累家人。
他先回想了一下,昔日帶他們做事的巡檢大人是怎么做的的,心里有了思路之后,才緩緩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