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夫人苦笑低頭,聲音帶著幾分疲憊,“你瞿叔叔的身體抗不過今年年底了,以后瞿家就只剩下我和柏南了,我就這么一個兒子,陳粟,算我求你。”
“我求你不要再糾纏我兒子,讓他好好找個合適的人結婚生子。”
瞿夫人眼角的皺紋,慢慢皸裂,“我現在也不求他能聽話了,只希望能在正清過世之前,看他結婚。”
“所以,陳粟,你放過我們一家。”
瞿夫人的聲音似乎已經帶了絕望,“我們家不欠你的。”
如果不是瞿家領養了陳粟,或許陳粟會被送到福利院,又或許會被別人領養。
說到底,瞿家也不算做了一件壞事。
而且這些年,瞿家雖然虧欠陳粟,但是基礎性的東西還是有的。
陳粟站在原地,只覺得心頭鈍痛。
她在瞿家這么多年,走到現在,只剩下一句。
陳粟,算我求你。
那她這么多年在瞿家,算什么呢?
陳粟閉了閉眼,好半晌才啞著聲音道,“瞿阿姨,我沒糾纏他。”
“我知道,”瞿夫人閉了閉眼,“可是粟粟,你一天不結婚,他就會等你一天,就會為了你跟我做對一天。”
“正清已經這樣了,你難道要看到我也跟著正清一起去,你才甘心嗎?”
瞿夫人坐在床邊的身形,沒了之前的囂張。
更多的,是惶恐。
是對自己愛人離世,兒子不聽話的,中年女人的惶恐。
陳粟好半晌才出聲,“瞿阿姨,您讓我想想吧,您放心,我不會”她的手在身側無意識收緊,“影響我哥的前途的。”
這是陳粟能說出來的,最坦白的一句話。
也是最難受的一句。
瞿夫人嘆了口氣,“陳粟,你也別怪我,人都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