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老爺的聲音此時已經多了幾分寡淡,“既然要裝,就要從一而終,而不是給別人造成驚嚇。”
他抬頭看她,”如今你跟瞿家斷絕關系,在外人眼里,會覺得是瞿家苛待你,你覺得除了出國,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事到如今,陳粟已經不可能再回瞿家。
可繼續留在港城,在外人眼里,大家只會覺得瞿家不人道。
但是出國的話,情況就完全不同。
既證明了瞿家對陳粟的栽培,等到假以時日陳粟回國,到時候瞿柏南十有八九已經結婚,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也會被大家忘記。
一舉多得。
陳粟沉默了半秒,“我能想想嗎?”
瞿老爺臉上的表情又恢復了溫靜,“拖延時間是沒有用的。”
“這是唯一的結果。”
瞿老爺平日里看著溫和,可那都是經過時間沉淀后的從容,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骨子里跟狼沒什么分別。
如今話說出來,那等著陳粟的只有一個結果。
那就是出國。
陳粟死死抓著裙擺的手,因為用力而帶出了濃稠的血跡。
好半晌,她突然笑了,“瞿叔叔,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畫畫。”
瞿老爺怔了半秒,抬頭。
“當年您說我在畫畫這方面有天賦,所以不讓我學鋼琴,”陳粟的聲音不卑不吭,“我當時只想讓您開心,所以說自己不喜歡彈鋼琴。”
“這么多年,其實像這樣的事情有很多。”
陳粟抓著裙擺的手緩緩松開,“比如上次的芒果,我其實一直都對芒果過敏,嚴重的話可能會致命,但是您和瞿阿姨都覺得我是在裝矯情。”
她垂下眼瞼,看著桌子上的棋局,主動拿起已經走無可走的白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