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碩和聶青濃經常打電話過來讓兩人出來玩,他們也都是能拒絕就拒絕。
聶青濃在電話里不解地問:“我就不懂了,家里有什么好待的?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要出來多曬曬太陽知道么?”
“最近好熱,出去玩會曬黑的。”周攢嬌氣地說:“我們在家里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吃吃飯,看看電影,散散步什么的。”
“那不是老年人的生活么?”
周攢:
她語塞,好像聶青濃也沒說錯。
“可是,我沒遇到你們以前就是老年人作息啊。”小學生似的天真口吻簡直沒把聶青濃氣倒。
“我二哥呢?”她不死心地問。
周攢轉了身,看見郁孟平在廚房進進出出的忙碌身影,溫柔地說:“他在幫紅姨端菜呢。”
“周攢,天下何處無芳草,不必單戀我二哥這根草好么?”
聶青濃大著膽子地勸,卻聽到電話里換了嚴厲的聲音,“要是再挖我墻角,小心信用卡。”
“祝兩位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再見!”啪嗒一下,很慫地掛了電話。
聶青濃是真的沒想到他二哥也有這樣居家的時候,簡直與她印象中錦衣玉食,五指不沾陽春水的公子哥形象天差地別。
那天她和齊碩吵架鬧分手,實在是沒有可以傾訴的對象,雖然知道她二哥嫌棄她,但聶青濃還是沒辦法,忝著厚臉皮來找周攢。
周攢安慰她,幫著她罵齊碩,后來還提議說一起做個蛋糕。這種烘焙不僅讓人專注,可以短暫忘記齊碩,做好后再吃一塊甜點,還能開心開心。
聶青濃當下就同意。
可誰知道,撕錫紙的時候,周攢不小心割破了大拇指,流出血來。
就滴了兩滴血,也就傷口唬人,她二哥就急得跟個什么似的,沉著臉兇周攢:“都說了不讓你動,要吃什么就去買,你看看你的手,哪個女孩子像你這樣?”
周攢嬌弱又無辜地喊:“好痛哦,我都這么痛了,你還吼我。”
郁孟平心疼地說:“去客廳等我,我給你處理一下。”
“哦。”周攢笑著抿唇。
然后聶青濃就看到,那個微小的傷口被他二哥左三層,右三層夸張地包上了厚厚的繃帶,跟個拇指手套似的。
郁孟平還皺著眉說:“要不還是去醫院打針破傷風,不然我不放心。”
“夠了你們!”
聶青濃都無語死了,不就割了道小口子,至于在我這個失戀的人面前你濃我濃??
我是來找安慰的,不是來看你們秀恩愛的!
周攢到底是臉皮薄,忙推了他兩下:“好了,你去忙吧,不要打擾我和青濃說話。”
聶青弄以為他二哥會去樓上看看股市,財經新聞呢,誰知道他轉身就去了廚房。
她不敢置信地擦了擦眼睛:“我沒看錯吧,我二哥干嘛去了?”
周攢很鎮定地回答:“去廚房做蛋糕啊。”
聶青濃聲音都高了八度:“我二哥還會做蛋糕?”
“他就會一種,最簡單的杯子蛋糕,說是以前在英國太無聊,偶爾做做。”周攢看著郁孟平笑著說,那時候就連目光都是亮閃閃的。
而聶青濃始終沉浸于驚悚中,看著她二哥的身影,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了以前她媽媽和她說的話:“以后嫁人啊,就要嫁看起來老實,會做家務,會疼老婆的男人。”
而此時,郁孟平完美復制了這三個形容詞。
真是讓人悍然。
他到底有多喜歡周攢啊。
周攢和郁孟平白天像是過著閑云野鶴的日子,晚上卻是有點荒淫無度。
幾乎每天晚上都要來幾回,他現在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每回的時間都很長,磨得周攢有些受不住。
而且地點也不拘。
老太太走了之后,整棟別墅只有他們兩個。以前郁孟平不住這兒的時候,紅姨還會留下來看房子,現在做好了飯就直接走了,好像單獨給他們留空間似的。
沙發,洗漱臺,浴缸,書桌,甚至透明玻璃前
周攢最喜歡的還是在床上,舒服點。每次在書房和玻璃前都弄得她很緊張,但郁孟平倒是最喜歡那些地方。
最后,還是周攢求饒,郁孟平才抱著她去床上解決。
但無論哪次,膝蓋都是紅的,有次在浴缸那兒沒注意,周攢的膝蓋都磨出青紫,皮也破了一塊。
事后,郁孟平倒是有些羞愧,沉默又細致地給周攢抹了膏藥。
周攢看著他黑著臉的樣子有些好笑,拿腳踢了踢他胸口:“還不是你撞的,你在和誰甩臉子呢?”
郁孟平順勢握住她的腳,欺身抱住她:“我在和自己鬧別扭行不行,撞疼了怎么不喊我停下來?現在疼不疼?”
這種事情怎么能半路停下,周攢卻心里暖暖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搖搖頭,輕聲說:“也不是很疼。”
從那之后一個星期也沒要她。
周攢以為郁孟平一直是個不學無術的公子哥,后來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9月開學后,f大的法語系即將要舉辦法語詩歌朗誦大賽,本來這種事和周攢是沒有關系的,她從不參加學校的活動。
可惜學校領導為了鼓勵學生踴躍報名參加,強調每個班至少要報名五位學生,沒有上限,要是全班都想參賽,更是歡迎。
他們英法翻譯二班,愿意報名參加的學生只有三位,眼看著報名時間就要結束了,名單還沒報齊,班長就決定在剩余的學生中抽簽決定。
很不幸,周攢就是其中一個。
如果是英語朗誦比賽,周攢倒是不慌不忙,畢竟學了好幾年,她有底氣。
可是她的法語滿打滿算也就兩年。
大一尹自牧教他們字母發音的時候,周攢的發音是讓他最頭疼的一位。
尹自牧知道周攢要參賽后,先是贊揚她有面對困難的勇氣,隨后提出如果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找他幫忙。
周攢自然是不想在尹自牧面前丟丑。
于是周末在靜園,趁著郁孟平去公司看報表的時候,周攢偷偷地在客廳里練她自己準備的法語詩歌。
她沉浸在學習中,一遍遍的練發音,卻發現這些單詞念得她舌頭都快打結了。
連郁孟平提前回家都沒發現,直到他出聲問:“你在干嘛?”
那時候周攢在郁孟平面前一直以優秀學生為傲,一點也不想展現自己在學習上的弱勢,從最開始的驚嚇慢慢恢復,假裝鎮定地說:“沒什么,就是普通的學習。”
郁孟平的怪異的目光從她臉上劃過,忍俊不禁地笑:“準備一下,我們去外面吃飯。”
他們去吃粵菜,周攢本來想畫一個美美的妝,但一想到演講比賽下下個禮拜就開始,她連一首詩都還沒有讀順,便也歇了打扮的心思。
從餐廳回來,郁孟平先去洗澡。
周攢打電話給聶青濃:“你有沒有認識比較好的法語老師介紹我認識?最好是留學過法國,口語要好,法國人也沒關系。”
現在社會上英語機構一抓一大把,小語種學習倒是很少。
聶青濃想了半天訥訥地說:“二哥不就會嘛,你讓我二哥叫你唄。”
周攢揪著眉毛:“郁孟平?”
“他姑姑以前是學法語的,你別看我二哥混,怎么也是劍橋畢業的數學系學生,腦子靈光,小時候就跟他姑姑學法語了,而且俄語也會點。”
周攢忽然想起白天的事,身后響起開門的動靜。
周攢轉身,就看到郁孟平穿著松松垮垮的浴巾從浴室出來。
“你會法語?”她掛了電話,不死心地問了一遍。
“會的也不多吧。”郁孟平眼帶笑意,自認為謙虛地說。
“那白天”不是都被聽見了!
“是不是連讀讀得你把舌頭都快吞了。”郁悶平也不掩飾,眼中的笑意更盛。
周攢炸毛,又有點無地自容,撲倒在床上:“丟臉死了,都被你聽見了。你還當沒事發生。”
那害羞的勁,和當初一樣,簡直可愛死。
郁孟平走過去,把周攢撈起來,撥開她蓋在眼睛上的手:“又不會怎么樣,我又不嫌棄你。你就是r這個發音有點頓而已,我教你。”
“你要怎么教我?”周攢按住羞恥,天真地虛心請教。
郁孟平望著她,眼底的神色晦明,他先做了個示范給周攢:“你試試。”
周攢嘗試了幾回,發音還不太對。
“怎么這么笨。”
“嘴巴張開。”他靠得越來越近。
清冽的苦艾香撲鼻,郁孟平俯下來,吻住她,伸出舌尖將她纏住。
好久,他才結束,欲念升騰,還是沒有暗下去,他挑開周攢的襯衫扣子,目光濕潤暗沉,他的聲音喑啞:“學會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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