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恭喜二皇子殿下,大戰大捷!”下方正是二皇子帶領的側衛,就是他的副指揮使。
這個副指揮使是從葉家帶出來的人,當然,這一次啟程二皇子從葉家可不止帶了一個人出來,他帶了整整三十個人,而且到了之后,只要是千夫長以上的官職,基本換了個遍。
軍隊的人以服從為天職,他們當然不會質疑自己目前的領袖,況且每一個部隊只要是換了將領,那么肯定會換管理層,這個決議,當然是沒有什么問題的,況且對方還是穿著銀盔銀甲的皇子。
皇子的名頭就已經是天了,而這鑄銀打造的盔甲,更是帝王的象征,所以軍隊之中別說什么軍心渙散了,這可是他們能夠跟隨二皇子回到京都城,回到自己家鄉慶國之重的絕好機會,誰都想去表現表現,軍心穩固的很!
二皇子的營帳并沒有在軍中,二皇子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就是將總本大營安插在了三萬大軍的后方,而他這里,還駐扎著兩萬大軍,也就是說,如今的吐蕃部族存在在自己的后方,并且也派了八千人隨軍出征,而慶國的守軍,此時已經空虛,他直接將最后的西陲邊關之中所有的駐軍連根拔起,到達了前線。
沒有人敢質疑這個二皇子想了一路的妙計,這樣雖然絕大程度對對方造成了人數上的差異,但是隱患也是在的。
“這是自二皇子殿下到達西錘之地之后,第二次大捷,這一次我們直接將突厥部族的守軍打回了他們的城池之中,現如今,對方就是困獸之斗,根本無法突破我們的防守,現在三萬大軍已經呈壓倒之勢,二皇子殿下,下一步,我們該如何呢?”問話的是如今吐蕃部族的首領,恩蘭巴人說道。
二皇子在對于臣服于自己國家的吐蕃人面前,表現得老練和敏銳,他抖了抖面前的發絲,笑道,“恩蘭族長,不必擔憂,我在來的路上,就將這盤棋已經下好了,現在我們要解決的事情,不只是一個部族或者是一個部落這樣簡單地事情,我們要解決的可是我大慶的內憂外患啊。”
“尊敬的二皇子殿下,內憂外患,從何而來?”恩蘭巴人驚訝地看著二皇子,“我引以為傲的大慶,怎么會有內憂外患?不知道下臣是否可以替二皇子殿下分憂解難?”
“不必勞心。”二皇子擺了擺手。
此時身旁的葉靈兒站了出來,可以看出,這一次的葉靈兒也是做好了準備,她穿著一身戰甲,左手夾著頭盔,和那穿著銀盔銀甲的二皇子一般一樣,貴氣逼人,她冷著臉,對著恩蘭巴人說道,“恩蘭族長大可不必擔心,這次二皇子殿下為了我大慶做出的很多舉措,若是恩蘭族長配合默契妥當,到時候可以和陛下一,讓吐蕃正式進入我大慶,這樣,也算是千古佳話了。”
恩蘭巴人做夢都想不到會有這么一天,當然大喜過望,立刻對葉靈兒說道,“總指揮使大人,恩蘭代表吐蕃一族全體族人感謝大慶,感謝二皇子殿下啊。”
葉靈兒和二皇子相視一笑,便沒有再說什么。
正在這個時候,只聽得大帳之外喊出一個急促的聲音,“報!急報!”
顯然,腳步聲停在了大帳之外。
二皇子冷聲說道,“放進來。”
兵器交錯的聲音出現之后,一個探子進入了營帳之中,將手中的密函,直接遞給了面前的葉靈兒。
葉靈兒接過密函,沒有絲毫的耽擱,直接轉身走到了二皇子的面前,將密函遞給了二皇子。
二皇子接到了密函,立刻把信封撕開,將里面的信紙打開,抖落了一下,細細看去。
看完之后,他哈哈大笑了出來。
葉靈兒好奇,而二皇子直接將密函遞給了葉靈兒。
接過了密函的葉靈兒,當即會意,將密函投入了火盆之中。
“恩蘭長老,你先下去吧,我們有些戰事還要繼續商量。”二皇子說道。
恩蘭巴人點了點頭,對著二皇子作禮,“下臣告退。”
一眾吐蕃族的軍人跟著恩蘭巴人走了出去之后,此時的營帳之中,全部是慶國的人了,二皇子向后躺了下去,這才緩緩地說道,“監察院四處冰云來信,兩個好消息。”
“冰云?”一個副將驚訝的問道,“二皇子殿下如今連監察院都在手中?”
“那是自然。”二皇子笑了笑,對于這樣的吹捧,他一概是照收不誤,他對于冰云的信任,從來沒有變過,他吸了一口氣,這才說道,“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情,上杉虎的大軍,已經進入了西陲邊關,并且只是派了小隊人馬,接近兩千人,進入了突厥部族的城池之中,這一點是為了蒙混過關,讓我們誤以為他們的主力部隊,進入了突厥城池。”
“那他寓意何為?”副將問道。
“偷襲我大本營,今夜的計劃,此時的上杉虎應該就在疾馳的路上了,想來今夜,他們就要偷襲我們這里。”二皇子笑道,“上杉虎啊上杉虎,如今沈重不在,你小小一個北齊,拿什么和我斗?”
“副將領命!”一個副將立刻跪在了地上。
“排一萬五千人,現在潛伏出營帳,立刻設計圍剿,另外留下五千,在營帳之中休息,做鍋生飯,營造出大戰大捷之后的懈怠之色,最好再發放酒水,大醉一場!”二皇子笑道。
“二皇子殿下英明!屬下這就去辦!”副將立刻走出了大營。
隨后二皇子繼續說道,“第二件事情,更加有趣。”
他看了看周圍的人笑道,“范閑在北齊,暗殺北齊太后,北齊太后身死,范閑被抓,如今無論我打不打北齊,這范閑,都是死定了的人了,哈哈哈哈哈。”
在場的所有人震驚不已!
而葉靈兒露出了微笑。
只是他們并不知道的是,在營帳之外的縫隙之中,有一個北齊的士兵,悄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北齊和南慶的關聯有很多,畢竟是諸多小國之中的領袖,龐然大物一樣的存在。相互之間的學習肯定多的是。
所以范閑當看到北齊的牢房之時,也認定了這個地方肯定是學習慶國的。
地牢長的一個樣,都是拿木樁子打入地上和地下,這也就是為什么監牢總要壓在地下的原因,比較好穿木樁,直接從地表上方穿下來,然后打入地基,就算是下方挖土挖開,也沒有什么用,上面畢竟是卡死的。
范閑被同知帶進來的時候,他周身的所有人也都被帶了進來,好在范思轍不在,沒有牽連到自己的弟弟。
整個地牢被分為很多區域,這也是方便管理。
范閑等人被安排在了北邊最角落里面的幾個監牢之中,范閑下監牢的場面極為盛大,幾乎所有的錦衣衛全部跟在了范閑的身后,而帶領范閑進來的是當今北齊的禮部侍郎,禮部侍郎穿著官服,帶著禮部的眾官員,帶著范閑從居住的地方,一路走向地牢。
“地牢坐落在刑部的下方。”禮部侍郎說道,“進出刑部的大門有兩個,一個是從我們現在這里,就是刑部的正前方。”
范閑點了點頭,“刑部居然在皇城之外。”
“是的,當時刑部設立的時候,是在皇城之內的,可是后來就是因為這個地牢的緣故,在皇城邊緣建造的地牢,結果因為太大,就造到了這里,最后無奈,將刑部也設立在了皇城之外。”禮部侍郎解釋道。
“果然是北齊,不同凡響。”范閑笑了笑,踏入了刑部的院落之中,道路兩排小樹載得別有意境,“那刑部上朝不得比你們早起個半個時辰?”
“那是自然!”隨著一聲嘹亮的笑聲,一個肥碩的男子走到了范閑的面前,“范公子,別來無恙啊。”
“這位便是你說的上早朝要早起半個時辰的刑部尚書大人。”禮部侍郎立刻介紹到,轉身作禮,“大人。”
“好啊,好啊。”刑部尚書笑著走了過來,“范公子來了便是客人,我已經讓人們整理好了牢房,如此一來,范公子便安心住下吧,沒什么事兒,我不會讓人叨擾你的,我親自帶你去。”
“勞煩大人了,有請。”范閑說道。
“哪里哪里,范公子請。”刑部尚書說道。
這后面的人大眼瞪小眼。
這是搞的哪一出?后面的一個一個人都像傻了一樣,看著面前的范閑和眾北齊官員相交甚好,攀談之處并沒有任何問題,甚至就像是一個觀光團來參觀刑部大牢的一樣。
“這……大人不是來蹲監獄的嗎?”高達問王啟年。
“咱家大人乃是天下文人墨客的典范,當今第一才子,就算是蹲監獄,也得有排面不是?你懂什么,用大人的話說,大人這叫硬氣!”王啟年說道。
“王哥,何為硬氣?”曲涵不解。
“就是,氣節剛硬,形容人從不低頭,行事讓人贊嘆!”王啟年撇著嘴牛逼哄哄道。
幾人繼續跟著范閑,在刑部尚書的帶領下,走下了那道進入下方地牢的門廳。
“范公子,這是我們齊國的地牢,和你們南慶相比如何啊?”那刑部尚書問道。
范閑看了看下方的布置,這才說道,“南方潮濕,地下多有蚊蟲,蜘蛛蟑螂多,再加上若是有傷者進入,還沒等治療就已經被蚊蟲所殺害的案例數不勝數,并且南方的濕病多,陰冷的地牢之中,犯人的存活率并不高。”
“范公子不愧是監察院的提司大人,一語中的,這牢房結構呢?”刑部尚書帶著眾人和范閑,一邊走一邊說著,范閑則也樂呵呵的跟著走,聽到刑部尚書這么說,范閑才說道,“這都是從地上打入的木樁,非常的堅固,想要越獄是非常不容易的。”
“范公子也沒辦法?”刑部尚書問道。
“辦法肯定不是沒有,只是越獄是非常復雜的事情,并不是只考慮牢房結構,若是這里無人看管,我就算是拿褲袋都可以把這木頭鋸開,尚書大人你說對不對?”范閑笑了笑,“若是有人看管,這就是根據
人的原因去考慮了。”
“想不到范公子對于越獄還有一定的研究,不簡單啊,自古英雄出少年,范公子的詩句,我都奉為經典,讓我家中孩童熟讀熟背,那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真的是深得我意,舒服的很那!”刑部尚書大人笑著說道。
眾牢頭也跟著刑部尚書,這可是他們頂天的上司,為了迎接刑部尚書可是做足了準備,從昨晚上就開始打掃衛生,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怎么休息,這一次跟著來,幾個牢頭也是不太明白這尚書大人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牢頭大人,說這是帶著一個叫范公子的人來參觀嗎?”一個獄卒問道。
牢頭也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太知情啊,但是我聽說是有一行重要的囚犯要進入刑部大牢,不過我也搞不懂,這是什么情況,竟然是刑部尚書大人帶來的應該不是什么犯人吧?”
“估計不會是,不然什么犯人能有這個分量啊。”另一個獄卒說道。
正當這個時候,刑部尚書呼喊道,“北邊牢頭是誰?”
“屬下在!”方才說話的牢頭,立刻跑到了刑部尚書的面前,“屬下在,請問尚書大人有何吩咐。”
“我吩咐你收拾的牢房,你收拾的如何了啊?”刑部尚書的臉色變了一些,他微微一抖,看著那牢頭問道。
牢頭一皺眉,當即說道,“收拾完畢了,北邊牢房之中就有些許市井流氓,此時已經遷到了南方的監牢之中,現在的北方監牢沒有犯人。”
“既然如此,范公子,請吧。”刑部尚書一伸手,示意對方進入面前的牢房區。
范閑輕聲說道,“請。”
一行人轉頭,進入了北邊的牢房區域之中。
此時的牢頭更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刑部尚書在搞什么玩意。
范閑看著面前的牢房,心中當然覺得想笑,此時的牢房之中已經被收拾的干干凈凈,而且其中最里面的牢房竟然已經被打通了,兩個牢房被做成了貫通的一個通透的牢房,而且里面三周都弄上了簾子,飯桌、書桌床榻應有盡有,不光是如此,周圍的牢房也都換了床榻,是軟鵝絨的墊子,能看得出,是下了辛苦的。
“范公子,這牢房您可還滿意?總指揮使下的命令,我們當然是遵守的。”禮部侍郎笑道。
范閑點了點頭,“不錯,不錯,相當滿意,勞煩兩位大人了。”
“哪里的話,沒有范公子的幫襯,如今的大齊也不可能這般穩健,還是范公子的功勞居多,我們也只是按照旨意,如此罷了,范公子若是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和牢頭說便可,我們這邊盡可能的幫助范公子。”刑部尚書立刻說道,此時的刑部尚書,轉頭對身后的牢頭說道,“這幾間牢房的鑰匙呢?”
牢頭一怔,對刑部尚書說道,“牢房的鑰匙,這個我……”
“你可能沒有聽明白。”刑部尚書冷漠地看著面前的牢頭,“我問你要牢房的鑰匙,而并不是讓你解釋什么是牢房的鑰匙,也不是讓你說牢房的鑰匙是什么意義,我是在要鑰匙!”
牢頭一個哆嗦,立刻將一串鑰匙都拿了出來,“這是北區的鑰匙!大人。”
“范公子,鑰匙呢,你就自己保管吧,出去進來的時候也要掩人耳目,畢竟這里不是慶國,我能給范公子的安全保障并不高,若是還有刺客之類的人物,范公子還是要多加小心。”刑部尚書說道,“那就如此?范公子自己安置房間吧,我也只能幫到這里了。”
“已經夠多了。”范閑點著頭,對面前的刑部尚書說道,此時的他才明白是為了什么。
想來,范閑其實對于這個北齊小皇帝還是有些小瞧了,面前的刑部和禮部,已經明顯的擺出來了,都是小皇帝的人,如今太后薨了,他們也算是能喘一口氣了,如今看下來,這范閑對于他們個人來說,當然是大恩人了,再加上皇帝那邊并沒有為難范閑,而司理理又在暗中傳旨,一來二去,當然不會有什么問題。
眾人安置了下來,范閑領著鑰匙到處逛了逛,此時的刑部尚書和禮部侍郎已經走了,北邊牢獄這里只有范閑一行人坐在當下。
“大人,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否。”王啟年繞到了范閑的面前,低聲詢問。
范閑當然知道他想說什么,只是笑了笑,說道,“但說無妨。”
“大人,我們這是被北齊抓了起來,關到了地牢嗎?”王啟年問道。
“當然了。”范閑感嘆道,“身在異鄉,被抓了起來,謀殺北齊太后,這是重罪,看來過不了幾天,我就要被問斬了,你們也跑不了了。”
“大人可以跑啊。”高達愣神兒看著范閑,推開了面前的牢門,“這北區的牢門鑰匙你都有,為什么不可以跑啊。”
范閑尷尬地看了看高達,“你說得對哦。”
眾人哈哈大笑,此時的高達還沒有明白過來到底是什么問題。
“只不過我們暫時不需要跑。”范閑笑了笑,“你們放心吧,事情都在我的計劃之中,你們就在這里安心生活就可以了,總會有人來將我們帶出去的。”
“現在不走嗎?”曲涵不解地問道。
范閑搖了搖頭,“到了走的時候,自然會走。現在既來之則安之,就在這里居住些時日倒是也不錯。”
幾人面面相覷,既然范閑是有目的的,那就只能是聽從范閑的旨意,等待著下一步的動向,幾個人倒是也沒有什么問題,這又不是留有案底的坐牢,只是在這里住兩天,誰都沒有什么多想,況且這樣的坐牢經歷,不是誰都能有的。
范閑幾人也就算是安頓下來了,到了飯點,一排排的侍女走了下來。
“牢頭大哥,開下門。”第一個侍女,喊著后面的牢頭,而牢頭則是尷尬地走了過來,打量了一下侍女,又打量了一下飯菜,這才說道,“這是……”
“這是錦衣衛的御膳,是刑部尚書大人通過的,來給范公子送飯。”侍女說道。
“我滴媽喲。”牢頭看著這一盤盤的山珍海味,都別說吃過了,連看都沒有看過,他抿了抿嘴才說道,“這北邊牢房的鑰匙就那一套,范公子自己拿著的,我也沒有,你讓范公子親自來開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