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不是萬通縣委書記了,對我這個失去了一切的人,你……至于這么嘲笑我嗎?”
呂天明說著,淚水止不住的順著臉頰滾落。
親眼目睹自已的兒子,死在了救護車上,他卻無能為力。
聽著周圍村民,指著他兒子的尸體破口大罵,他心痛,他懊惱,但更多的還是悔恨。
或許當年,自已就不應該離開高省長,不應該到萬通縣來主政一方。
原本,他認為自已,是能抵得住任何誘惑的。
可是當他真的來到了萬通縣,享受到權利帶來的好處之后,他就徹底忘記了離開省城之前,高玉良對他的殷切囑托。
縱子行兇,貪贓枉法這八個字,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所作所為了。
可是,直到他兒子呂大偉永遠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這一輩子的努力,瞬間就再無任何意義了。
“呂天明,我不是嘲笑你,在省委對你做出實質性處罰之前,你還是萬通縣的縣委書記。”
夏風點燃了一支香煙,淡淡的開口道:“你是在玉良省長身邊待過的人,組織的紀律政策,就不用我多費口舌了。”
“至于你兒子的死,你才是主要的原兇,所以,你也不必去怨恨誰,交待你自身的問題,既是替你自已贖罪,也是替你兒子贖罪。”
“你放屁!”
呂天明突然暴怒,兩眼充血的怒視著夏風,由于太過激動,在不知不覺間,他手腕上的手銬,已經勒進了肉里。
鮮血,順著他的手腕,滴滴嗒嗒的流淌著。
許赫沖門口站崗的兩名防暴隊員遞了個眼色,很快,兩名防暴隊員便將呂天明死死的按在了椅子上。
“姓夏的,成王敗寇,老子認了!”
呂天明咬牙切齒的盯著夏風,五官猙獰的道:“可是,你算計我兒子,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嘭!
夏風突然一拍桌子,一改之前的和顏悅色,目光冷厲的盯著呂天明道:“該遭天譴的人是你!”
“呂天明,你為了掩蓋罪行,瞞報災情,謊稱只有十幾個村屯受災,你知不知道,那些受災的群眾,家園盡毀,他們有多無助!”
“你不救助,也就罷了,還勒令受災村民,不得隨意離開本村,你是想困死他們嗎?”
“你踏瑪見沒見過泥石流有多恐怖!”
話落,夏風抓著呂天明的衣領,聲色俱厲的道:“我問你,你除了自已的私利,還有你兒子,你想過別人嗎?”
“你想過那些受災的村民,一日三餐吃什么嗎?”
“像你這樣的尸位素餐,貪贓枉法之徒,還敢說別人會遭天譴?”
“我告訴你,是你親手殺了你兒子!”
“如果不是你對他一味縱容,他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嗎?你沒看到那些村民眼中的憤怒和仇恨嗎?”
“即使他今天不死,來日,也必會死在眾怒之下!”
“你不僅不配做一個黨員干部,你更不配身為人父!”
“不是你一再縱容,他敢駕車潛逃嗎?不是你親自下令,設路卡封堵一切車輛,他會死嗎?”
話落,夏風一把將呂天明推回到了椅子上。
呂天明呆呆的看著夏風,面對夏風的質問,他竟無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