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父被蘇母吼得渾身一哆嗦,立刻像鵪鶉一樣縮起了脖子,徹底噤聲。
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皺紋更深了。
渾濁的眼睛里交織著難以說的痛苦和一種習慣性的、深深的無奈。
最終所有情緒都化為了麻木。
何凱冷眼看著這場丑陋又令人心寒的鬧劇,心中一片冰涼。
蘇父那句被強行打斷的話,讓何凱疑惑萬分。
另一套房?
蘇晚晴弄的?
這背后絕對隱藏著蹊蹺!
他強壓下翻騰的怒火,面上保持著冷靜,不動聲色地開口,“既然你們不愿意接回女兒盡撫養之責,那好,請你們出具一份授權委托書,由我們負責送她去專業醫院治療,這是為人父母最后的一點責任。”
“你?你算個什么東西?”
蘇母三角眼一翻,叉著腰,唾沫星子幾乎噴到何凱臉上。
“你不是早就不要我家那個賠錢貨了嗎?現在跑來充什么大尾巴狼?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說!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我能打什么主意?她是你們的親生女兒!你們身上掉下來的肉!”何凱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提高。
“哼!早就是臟了身子、破了鞋的婊子了!現在還是個瘋子,更不值錢!”
何凱被蘇母的這句話驚到目瞪口呆。
他強壓住怒火,“蘇晚晴是你們的女兒啊,你兒子住的房子還不是你女兒...”
蘇母打斷了何凱的話,“何凱,你想當圣人?行啊!可以!拿來十萬塊錢!就當是補償我們老蘇家這些年的養育之恩,錢到手,我就當沒生過這個女兒,隨你怎么處置!”
“十萬?!”
何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股惡氣直沖頂門。
“她已經神志不清、流落街頭了!你們竟然還要賣女兒?你們還是人嗎?!”
“沒錢?那就讓她自生自滅好了!反正想讓我寫授權,就得拿錢來!少一個子兒都別想!”
蘇母下巴一揚,一副油鹽不進的潑悍模樣。
何凱死死咬住后槽牙,牙齦幾乎咬出血來。
他看著眼前這個貪婪到毫無人性的女人,又瞥了一眼那個縮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出的父親,一股巨大的悲哀為蘇晚晴涌上心頭。
他深吸一口氣,從牙縫里擠出話:“好!我卡里只有三萬!就三萬!要,就拿去換授權!不要,我立刻就走,我會想辦法通過福利機構介入,到時候你們一分錢也別想拿到,還要背上遺棄的罵名!”
蘇母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轉,飛快地算計著.
目光在何凱決絕的臉和自己懦弱的丈夫身上掃了幾個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