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塊,雖然離她的心理價位差得遠,但好歹是現錢……
她最終像是吃了天大虧一樣,不耐煩地一揮手:“老蘇!愣著干什么!寫給他!”
隨即又立刻朝何凱伸出手,指甲縫里還帶著泥垢,“錢呢?先拿來!”
何凱厭惡地說,“告訴我賬號,我現在轉賬,但授權書必須現在寫,按好手印,我確認無誤,錢立刻到賬。”
蘇父佝僂著背,顫抖著手,在一張廢紙的背面寫下了一份極其簡略甚至苛刻的授權書。
仿佛不是在托付女兒,而是在丟棄一件垃圾。
每一個字都寫得無比艱難,按下紅色印泥時,他的手抖得厲害。
何凱面無表情地看著手機銀行顯示轉賬成功。
蘇母立刻搶過蘇父的手機確認,看到數字后,臉上瞬間閃過一絲貪婪的滿意。
隨即又恢復了冷漠,仿佛剛才只是完成了一筆交易。
......
拿著那紙用三萬塊錢換來的、浸透著涼薄的授權書。
何凱心情沉重地趕回駐地。
會議室里,李鐵生正與兩位穿著白大褂、氣質沉穩的男女交談。
看到何凱進來,李鐵生介紹道:“小何,回來了,這位是省第六人民醫院精神科的盧主任,我的老朋友,這位是他的助手,授權拿到了嗎?”
“嗯,”何凱遞過那張輕飄飄卻重如千斤的紙,還有一張之前留存備用的蘇家戶口簿復印件,“李處長,辦好了。”
“她的家人……真的就一點不管?”李鐵生看著授權書,眉頭緊鎖。
何凱沉重地點了點頭,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弧度:“他們的眼里只有錢和兒子,為了這張紙,我又付出了三萬塊,對他們來說,女兒只是可以用來變現的籌碼。”
李鐵生嘆了口氣,拍了拍何凱的肩膀:“行,何凱,你小子……算是個有情有義的硬漢子!盧主任剛才初步看了一下,判斷蘇晚晴是遭受了極度的驚嚇和刺激導致的急性心理創傷和應激障礙,出現了解離癥狀,她本身應該沒有精神疾病的家族遺傳史吧?”
“絕對沒有。”何凱肯定地說,語氣帶著壓抑的憤怒,“她家那一窩子,除了貪得無厭、刻薄寡恩,身體和精神都好得很,只會吸女兒的血!”
盧主任站起身,“鐵生,情況我了解了,既然手續齊全,那我們這就把人接走,你放心,我們會組成最好的團隊,盡全力進行干預和治療,希望能幫她走出陰影,恢復神智。”
送走了盧主任的車,看著載著蘇晚晴的車子遠去。
李鐵生轉向何凱,目光深邃:“這個蘇晚晴……她身上,真的掌握著能撬動王文東的關鍵?”
何凱使勁地點了點頭,眼神銳利而肯定:“我現在幾乎可以確認,而且,我認為她的母親很可能知情,甚至是幫兇!”
“她母親是幫兇?這還有人性嗎?”
“人性?人性對他們家來說就是奢侈品,他們家又憑空多出來的那套房子,根源極大可能就來自蘇晚晴被迫卷入另一場交易!這就是一條鐵證!”
“好!”李鐵生目光一凝,“這件事,到此為止,暫時列入最高保密層級,對任何人都不要提及,包括組內其他同志,你當前的最高任務,依舊是按原計劃進行,配合反貪局那邊,把明面上的動靜搞大,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為我們暗度陳倉創造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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