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輛防彈防爆的越野車開進小院,后面跟著一輛又一輛摩托車,總共十輛。
除了開進院里的十輛摩托車,院外還停了十五輛,另外還有兩輛面包車。
車上的人全都下來了,齊齊涌進院內。
而院內、院外,所有的車,全部亮著大燈,車燈照得農家小院亮如白晝。
白星宇去而復返。
這次一同來的除了趙明權,還有他爹白文豪的一個副手,被白家小輩尊稱一聲“懷叔”,同時也是白家武裝軍二把手。
另外一個是武裝軍里最能打的人,江湖人稱“靶子哥”。
由于人帶得多,總共帶了七十個人,且都是從武裝軍里挑選出來的精壯打手,因此白星宇底氣很足。
白星宇站到院子中央,正對著門,囂張地喊了聲:“韓宗良。”
白二少爺連虛偽都不虛偽了,直接叫名字。
他話音剛落,門打開。
男人穿著一身黑色襯衣,扣子解開三顆,向來打理得一絲不茍的頭發,此刻蓬松地垂落下來,透出幾分雅痞勁兒。
反觀白星宇,頭上纏著紗布,穿了一件囂張又土氣的花襯衫,左手戴著一塊價值千萬的名牌手表,右手盤著兩顆已經玉化的核桃。
他來之前,特地將自己包裝了一番,本來是想在氣場上壓過男人一頭。
結果男人一出來,反襯得他像沒文化的暴發戶。
而眼前這男人,卻像是光風霽月的世家貴公子。
看到男人這副清冷倜儻的矜貴模樣,白二少爺心里驀然竄起一股無名之火,氣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來得挺快。”男人若有似無地笑了下,一副渾不在意的態度,顯然沒把這陣仗當回事。
白星宇更氣了,戴著名貴腕表的那只手抬起來,指著男人的臉點了點,語氣囂張地說:“把葉家那個雜種交出來,否則我連你一塊兒打。”
“呵。”男人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不由得笑出聲,朝白星宇豎起大拇指,“白文豪把你教得很好。”
教成了二百五。
維克、哈米德,兩人從屋里走了出來,一左一右站在男人身旁。
昂登沒出來,他留在屋里保護溫如許。
聽到動靜,葉開禮也沖了出來。
白星宇看到葉開禮,臉上的肌肉抖了抖,再次開口:“韓宗良,你真要為了這個雜種跟我們白家作對不成?”
葉開禮張嘴就罵:“你他媽才是雜種,你爸跟母狗生了你這個狗雜種!”
白星宇氣得額上青筋直跳,他沒浪費口水跟葉開禮對罵,手一招,冷聲吩咐:“把這雜種給我帶走!”
站在他身后的靶子哥正要上前,維克立馬舉起手里的槍,對準了白星宇的腦袋。
與此同時,白星宇身旁的另一個打手,快速舉起槍對準男人的腦袋。
院里的其他武裝軍,全都舉起了手里的槍。
幾十把槍,槍口齊齊瞄準男人。
白星宇得意地吹了聲口哨,欠欠兒地說:“韓宗良,老了就要服輸。你說你都退隱了,還出來干嘛?”
說著話,他往前邁了一步,抖著腿,一副狂拽痞野的囂張模樣。
“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長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灘上。屬于你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別做那種東山再起的黃粱夢。”
“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身邊這三瓜兩棗的幾個廢物,你還想吞并銀三角?我看你在金三角都沒有立足……”
話沒說完,白星宇眉心中槍,瞪著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那一對被盤得已經玉化的核桃,咕嚕嚕滾了很遠。
等眾人反應過來時,白星宇已經躺在了地上。
懷叔刷一下抽出槍,只是不等他將槍口瞄準男人,他手腕被擊中,手里的槍落在了地上。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院子外埋伏了狙擊手。
男人淡定地點了根煙,兩指夾著煙送進嘴里,垂眸深吸了一口,片刻后,從鼻腔里噴出一股濃白的煙霧。
“白大少爺,還不出來嗎?”男人叼著煙,神色痞獰地說。
一個穿著亞麻圓領衫,配灰色籠基的男人,神色淡然地從后院走了出來。
一行人氣勢洶洶地來,又氣勢洶洶地離開。
白星宇的尸體,被人像拖死狗一樣拖了出去。
直到院里徹底空了,葉開禮緊繃的神經才放松下來。
他重重地呼了口氣,偏頭看向身旁面不改色的男人,消失多年的欽佩之情再次涌了出來。
維克、哈米德,兩人識趣地退了下去。
門外只剩下叔侄二人。
男人一根煙抽了不到一半,隨手扔到地上,抬腳碾滅。
葉開禮看著他,張了張嘴,一聲“三叔”卡在喉嚨口,終究還是沒喊出口。
“你不怕嗎?”葉開禮問。
男人睨了他眼:“怕就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