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見獻帝,是我從雁門關趕回來的時候。”
“那一天,我不顧御林軍的阻攔,手持虎符闖入了金鑾殿中。”
“因為我想和他討要一個說法,我想問問他,到底為什么!”
據凍死鬼所說,時隔多年等他再度見到獻帝時,對方已不再是曾經他所認識的那個人了。
“金鑾殿中,昔日不可一世的獻帝,卻將自己整個泡在了屎盆之中。”
“蓬頭垢面、臭氣熏天,他的腹部除了嵌著那顆讓他虛弱不已的兩儀鼎,還接連著數十道鋼針銀線,那些銀線自他的下腹部扎入,不斷向外排擠出體液。”
這等場景,葉響等人光是聽著就覺得有些反胃。
在凍死鬼的話語中,葉響大致推測出了一個可能性。
獻帝之所以會瘋,興許是因為維系兩儀鼎的操勞,也因為他被國師當做了播種仙殖的種馬。
玄陽教派在長安城附近的村落中禍害百姓設置“牧場”,而忘道人則借著玄陽教派得到了了玄陽真神的“蟲卵”,植入那些失蹤的女子身體,讓她們作為仙殖的產房。
如此看來,忘道人與玄陽教派私下必有勾結。
凍死鬼在皇宮中看著獻帝如此折騰了整整一夜。
一直到他覺得心灰意冷之際,獻帝總算開口說話了。
“蓬萊壓墜之日,他會回來。”
據凍死鬼所說,獻帝當時與他說出這句話時,雙眼難得的澄清。
“雖不知原由,但我可以肯定,獻帝那一刻是清醒著的。”
“而他所說的蓬萊壓墜之日,如今看來,顯然是預兆著七日之后即將降臨的蓬萊秘境。”
“然后,因叛國罪被處死的你就出現了。”
說著,凍死鬼便是扭過肥碩的腦袋,看向了正在角落中發呆的徐如卿。
他的意思很明確,徐如卿的到來斷然不是什么機緣巧合。
這是一場謀略,是當年忽然清醒過來的獻帝,早已安排好的計謀。
徐如卿感受到凍死鬼的眼神,也朝他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或許也算是一種默認。
自雁門關重返長安城,凍死鬼敏銳地察覺到了朝中百官的變化。
受當初妖塔影響,大多數官員都因過度的異變扭曲早逝。
唯獨剩下了他與忘道人兩個老家伙,他們成了朝中最具威望的老臣。
而后一批新晉的官員,絕大部分都已被兩位皇子,以及國師所裹挾。
自那時起,凍死鬼便徹底明白了。
趁著他遠赴雁門關的間隙,忘道人與兩位皇子的三方勢力,早已暗中架空了獻帝的位置。
而隨著獻帝的虛弱,此消彼長,他們手中所能掌握的權勢自然越來越大。
“大權在握,忘道人他自然不肯放任我手下這支日益壯大的邊關部隊。”
“那三十多道要我班師回朝的玉詔,甚至下令處死徐如卿的人,恐怕也不是獻帝本人。”
“至少我認識的徐胤,我所效忠的獻帝,絕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聽著凍死鬼的話語,章百的臉色急變,在對方的描述下,他似是也回憶起了什么。
“江老頭,你從一開始就什么都知道吧。”
“我與死不成那是雖然年幼,但也依稀記得些許畫面。”
“我記得,是你從忘道人手里帶走我們的,你到底和忘道人有什么干系?!”
獻帝瘋了之后,大權旁落,忘道人在朝野中的權勢必然滔天。
他要想在暗中推進仙殖的生產,又怎么可能會讓凍死鬼白白接走他與死不成這兩個仙殖,落人口實?這其中顯然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