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嗎?”溫榮終于轉頭看了老管家一眼:“閉上你的嘴,認清溫家的主人是誰,你這一家子下賤人說不定還能繼續榮華富貴,否則――”
他嘴角微微勾起來一點,慘白的燈光下卻如同地獄的鬼:“難道你老得快死了,就不管你子子孫孫怎么活了嗎?”
?
老管家顫巍巍地在兩個保鏢的“護送”下離開了。
溫璨親自教了他要在記者面前怎么說,重復好幾遍,確認他記住了,才把人放走。
走廊依舊寂靜。
溫璨走到溫榮身邊,和他一起看向房內戴著氧氣罩的老人。
“你爺爺這次恐怕遭了大罪。”
溫榮說。
溫璨沒有說話。
溫榮也不在意,片刻后又道:“你說明天的股東大會……”
“不會有影響的。”溫璨打斷了他的猶疑,“該是什么結果就會是什么結果。”
頓了頓,他又說:“總不能每次都來這么一遭,公司就永遠不開會了。”
“……是啊。”
溫榮長長舒了口氣,擺了一整晚的死人臉上終于露出點笑意來,隨即又很快消失,眼神也變得森寒可怖:“你爺爺……這一輩子都對我不滿意,我是知道的,可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他對我已經到了恨的地步。”
中年男人咬緊牙關,咬出一聲極端怒又極端痛快的笑:“真是可惜了,偏偏就是我做了他的兒子,他只能到死都這么遺憾了。”
“別說這種話。”
溫璨好似不太贊成,語調不快。
溫榮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好孩子,我和你爺爺之間的事就不牽扯你了,你以后想怎么孝順他都可以,爸爸不會不高興的。”
溫璨沉默幾秒,又道:“爺爺其實很愛你。”
溫榮從鼻腔里噴出一聲迫不及待又尖銳至極的冷笑,搖了搖頭沒有回應這句話,只是又拍了拍他的胳膊:“好了,這里有人守著,我們還是去為明天的會議做準備吧,多半是救護車上泄露的消息,這會兒外面估計已經鬧成一團了。”
說著他便往隔壁的休息室走去。
溫璨卻沒立刻跟上。
他漆黑的眼眸轉向病房,將里面艱難呼吸的老人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漠然收回視線,也走進了休息室里。
?
進去的時候溫榮已經坐下了。
他手里的手機正在播放八卦號的直播。
直播地點就在樓下。
一擁而上的記者圍住了被保鏢護在中間的管家,尖銳刺耳的提問此起彼伏。
“請問老溫總為什么會自殺?他吞了多少安眠藥!”
“老溫總怎么樣了?脫離危險了嗎?”
“老溫總平時和溫總相處得如何?父子之間關系好嗎?”
“老溫總是不是對溫總極其不滿才選擇用自殺來阻止溫總繼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