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總和溫少爺關系如何?明天的股東大會真的要繼續嗎?這是否說明溫家父子倆都對老人的死活不在意?”
……
溫榮冷笑一聲:“你聽聽,被你爺爺這么一鬧,我倆都要變成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了!”
溫璨走到他對面坐下,仰頭靠著沙發,耳朵半天才在吵鬧的聲音里捕捉到了老人顫巍巍的聲音。
“我……我們老先生沒有自殺。”
快門聲浪潮般涌起。
“他,他只是因為股東大會的事失眠比較嚴重,最近一直都在吃安眠藥幫助睡眠,今晚到十二點都沒睡著,他才有些著急了,多吃了幾顆,誰知道就出現了嚴重反應,我才趕緊叫了救護車。”
質疑聲立刻咆哮起來。
“但據透露他可是吃了一大瓶!”
“我也不知道這是哪來的消息,但我確定他只是多吃了幾顆。”
老管家語氣為難,不像作偽。
記者便另起話頭:“那他為什么會失眠呢?是不是堅決反對溫總繼位卻不被理睬才無法入睡的?他們父子關系為什么會這么糟糕?”
“不不是……他失眠是在為先生緊張,最近先生太出名了,甚至還有人跑來溫家偷偷翻墻偷拍,老先生一邊為先生高興,一邊又怕明天股東大會他會失意,讓大家對他失望,這么大的贊譽又變成詆毀的話,他擔心先生會大受打擊。”
老人生怕別人不信似的:“先生可是老先生唯一的兒子,就像我小孫子上學選班長的時候我都為他緊張一樣,老先生自然也會為他緊張――他們之間絕不存在關系糟糕這回事,只是外人不知道罷了。”
這都是溫璨教給老管家的話。
未必字字相同,但大致內容就是如此。
聽著這聲音,溫榮的表情絕對說不上好看。
他的肢體為此在放松,可他的臉卻呈現出相反的諷刺和難堪。
溫璨靠著沙發,耷拉下來的睫毛下,漆黑的瞳孔映著那張難看的表情,情緒沒有一絲波動。
問答還在繼續。
老管家雖然磕磕絆絆,但答得滴水不漏,漸漸還會自己添上一些溫璨沒教的內容,但使得他的回答更加可信了。
“這老東西還挺擅長應付記者的。”溫榮不無諷刺的道,“待在你爺爺身邊是不是什么東西都能修煉成精?”
微微一頓后,溫榮又說:“我不是說你。”
之所以打補丁,是因為溫璨在二十歲車禍出院后,曾由老頭子親自照顧了很長時間,隨后出院也是老爺子將他隨時帶在身邊,出差和出入公司都不離身,一邊照顧一邊讓他積累經驗,待完全熟練后就直接放權給他了。
不可謂不用心,也不可謂不愛護。
溫榮不著痕跡去看溫璨的臉,卻發現他的臉因為燈光的直射反而有些看不清表情。
但無論如何,年輕人一動不動沒骨頭一樣仰靠在沙發上的姿態,怎么看都是“無動于衷”。
一絲奇異的違和感輕煙般升起。
溫榮心里一動,正要說什么,卻聽見溫璨開口了。
“不對吧。”
身體跟此時才長出骨節似的直起來,前傾至用手肘撐住胳膊。
溫璨雙手交握,抬眼直視溫榮,眼眸溫柔地彎起來:
“我明明是在爸爸你身邊長大的,不是嗎?”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