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在慘白又漆黑的長廊上來回撞蕩。
慘白的是燈,漆黑的是保鏢們的西裝。
人類都好像僵成了沒有生命和呼吸的石像,無人敢偏移視線往通道中間投去半點余光。
而那個唯一龕動著鼻翼,連呼吸都燃著怒火的已經不像是一個人類,更像是一頭失控的野獸。
他幾乎要舉起拳頭砸向那個因驚駭而同樣僵住的老管家,看著那枯皺黯淡的面皮,他不用費力就能聯想到在病房里舒服躺著的老東西――他的臉在顫動,連凌亂狼狽的頭發絲都在顫動。
連帶著拳頭也越來越緊,嗡嗡作響的大腦讓他幾乎就要動手了。
只剩下一根蛛絲般的線連接著他的理智,讓他知道決不能在醫院里動手打人,甚至方才吼的那些話也是不應該的,他不該在這個節骨眼上給自己添加致命弱點。
可……
“你,你怎么能說這種話?”
老管家終于不可置信地出聲了:“那可是你父親!”
因為過度驚駭和憤怒,老人沙啞蒼老的嗓子甚至都有些破音了:“老先生他……他都是為了你啊!先生你怎么能做白眼狼!!”
嗡――
蛛絲斷了。
理智崩塌。
溫榮的臉剎那間就像一個發脹發紅的饅頭,下一秒就要龜裂開來似的。
他終于舉起拳頭朝老人的臉重重砸了下去。
尖叫聲里,一直身在其中卻如同旁觀的溫璨終于抬了抬眼,出手抓住了溫榮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