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又道:“那你就要等著你爸再婚的一天了――你不肯結婚,又不同意過繼,但在我閉眼之前,我們溫家總得要有個靠譜的后代才行。”
說著他又抬起頭,眼神和語氣都帶著隱隱的威脅:“阿璨,過繼需要得到你的同意,可你爸爸再婚,應該不需要你同意吧?你應該也不想讓你爸爸往后幾十年都孑然一身不是?”
“隨便。”
這一次溫璨答得相當果斷,甩下這兩個字他就要離開。
人都快到電梯前面了,老人的聲音突然又從后面傳來。
幽幽的,像一團鬼火飄到他耳邊:“阿璨,你好像又很長時間,都沒有叫過你爸爸一聲爸爸了。”
輪椅停在地毯上。
老人的聲音也靜了兩秒:“你是對他,有什么不滿嗎?”
有那么一瞬,誰的心跳倏然停住了。
片刻后,男人緩緩抬起頭,像是嘆了口氣,隨后發出一聲苦笑:“如果不是你說,我還沒有發現這一點――可能是吧。”
“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的語氣變得有些茫然,一如年少時和爺爺談心的模樣,“……我到底對爸爸有什么不滿。”
他側過頭來,頹廢而陰郁的眸子投注在老人身上,加上他身下本身就代表著永久性殘缺的冰冷輪椅,整個人就仿佛一株陰暗之地的植物,潮濕黑暗見不得光,散發著濃濃的死氣:“如果爺爺你知道了答案,記得要告訴我,就像以前一樣。”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