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班講究童子功,要從小練起,但長成后,職業壽命就算長,可以一直唱成老旦,最后教徒弟。
但傅家養的小戲班,連超過十五的小戲子都沒有。
韓夫人覺得不對頭,很符合傅霆年的本性,便加倍留意。
但是莊園里守衛森嚴,生人勿進,他們也進不去,只能買通送菜的菜販,得到點消息。
韓夫人想讓丈夫去抓對方官場的把柄,可惜傅霆年行事謹慎,滴水不漏,滑不留手,什么也找不到。
這回進宮,她就是想看看女兒痊愈到什么程度,再商量出對策。
韓舒宜聽過母親傳遞的消息,沉吟不語。
“娘,傅霆年不動,不代表他沒做什么,像他這樣的人,忍不住的。家里繼續派人盯著,拿到真憑實據,一舉扳倒才好。”
“明白!”韓夫人謹慎的點頭。
“對了,小表弟怎么樣?”
韓舒宜問的是藺訥,跟著一塊兒進京城,因為他提供的消息,馬隊的人論功行賞,都得了職位或者金銀。
“他啊,差事做到不錯,天賦還行。”提起娘家人,韓夫人笑意滿滿。
“這樣也好,小舅舅也能放心,做販馬這行,還是辛苦了,以后多個路子。”
晉見時間一到,韓舒宜跟母親依依惜別,還送上許多補品,還給小表弟專門送了些布料。
藺訥不喜裝飾,不過混官面兒的,先敬羅衣后敬人,架勢要拿捏好,免得被人看輕。
韓夫人回家,分發禮物,暫住在客院的藺訥,格外不好意思,自已又吃又住的,還要收禮物。
韓夫人嗔道,“我們都是實在親戚,講究這些做什么?再說了,你大表哥日日當差,三表哥出門在外,家里連個說話的孩子都沒有,不跟你親近,跟誰親近呢?”
韓夫人一腔熱情,沒處發泄呢!
藺訥只得收下。
但他心想,姑姑和姑父對自已好,自已也不能吝嗇,等第一個月月例發了,去買點禮物。
他在集市上逛來逛去,始終沒買到心儀的,就不免越逛越遠,走到僻靜處。
巷子口的一家木雕店,總算找到他入眼的,藺訥拿了起來,正要欣賞手工細節,突然發現有個臟兮兮,烏糟糟的小孩,從他身側擦過,躲到巷子拐角,堆放垃圾雜物的筐子里。
那里臭氣熏天,小孩就跟聞不見似得,一頭扎進去。
小孩剛藏好,就有一隊家丁模樣的人過來,兇神惡煞的,追著行人問,有沒有看到一個小逃奴?
行人避之不及,都說沒看到。
那些人到了藺訥面前,惡狠狠追問。
來了一段時日,藺訥也明白京城多豪奴,以貌取人不在少數。故而不答反問,“怎么說話呢,嗯?”
那些家丁見藺訥的衣著打扮,翩翩貴公子模樣,玉佩發簪樣樣精品,態度傲慢有底,先怯了三分。
家丁領頭上前點頭哈腰,恭恭敬敬問,“請問公子,有沒有看到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是我家的逃奴,主家讓我們去拿人。”
他們禮儀到位,藺訥才拿捏著開口,“沒看到,這是什么地方?豈是下人能來的?臟了地。”
這話叫對方臉上青了白,白了青,又不敢計較,匆匆檢查一番,跑去下個巷子。
他們一走,藺訥立刻上前,把藏在雜物堆里的小孩提溜出來。
小孩受驚,張嘴就咬,正要咬到藺訥手腕上,被他及時躲過。
“來幫你的!躲到旁邊鋪子的包間去!”
小孩如同驚弓之鳥,并不相信藺訥會這么好心,死命掙扎,又踢又踹。
藺訥干脆一手刀敲到小孩后心,讓他暈了過去,然后三兩下把人塞進鋪子的包間,自已叫了茶水,悠閑喝著。
不到一刻鐘,那群家丁果然去而復還,再找起來,別說雜物堆,連耗子洞都要捅兩下。
幸好自已動作快,藺訥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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