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驚絮給容玄舟補過不少衣袍,但只有這一件衣裳,是她親自選料子打版型,一針一線縫繡的。
如今見容玄舟將這身衣裳穿在身上,恍若隔世。
又聽到容玄舟的解釋,裴驚絮微微挑眉,眼底閃過幾分涼薄的冷意。
懶得搭理。
裴驚絮轉身欲走。
“倘若、倘若沒有白疏桐!”身后的男人仿佛不死心一般,對著裴驚絮高聲道,“倘若我平安回京,倘若我沒有帶白疏桐回來,我們是不是還跟從前一樣?”
裴驚絮沒忍住,險些笑出聲來。
“聽說在你假死后第三日,便托人送了書信跟婆母公公,告訴他們你平安無事,假死只是權宜之計。”
容玄舟微微皺眉,瞪大了眼睛,張張嘴想要解釋什么。
不等他開口,裴驚絮嗤笑一聲,繼續道:“容玄舟,你分明知道戰死的消息會讓我傷痛欲絕,但你還是選擇隱瞞下來,因為什么呢?”
裴驚絮捂了捂嘴巴,佯裝驚訝:“不會是因為,你當時已經有美人在懷,在你心中,我這個糟糠之妻實在不值得研墨提筆吧?”
“不是的!”容玄舟瞳孔收縮,慌亂地上前一步,“我、我只是擔心,知道真相的人越多,對計劃越不利。”
裴驚絮聞,笑得更加嘲諷:“你可以告知婆母與公公,可以告知白疏桐與她那與你八竿子打不著的兒女,甚至就連府中的婆子都知道你是假死脫身。”
“如今你卻說,多我這么一個人知道真相?”
他若是承認自已心中沒她,說不定裴驚絮還會高看他幾分。
如今看來,撒謊成性,毫無真心。
——當然,裴驚絮也不需要他的真心。
“阿絮,你我少年情深,青梅竹馬,你當真要為了這些事,與我一拍兩散嗎?”
容玄舟說著,扯了扯他那身衣袖:“你瞧,這是、是你給我親手縫制的衣裳,我至今珍而重之!”
“那便脫了吧。”
裴驚絮想要說出口的話,被身后一道冷冽的男聲說出。
脊背一涼,裴驚絮轉過身去,就被男人叩住腰身,將她整個人攬在懷中。
她與容諫雪站在府門外的石階之上。
容玄舟站在不遠處,抬眸看向來人。
看到了落在她腰間的那雙手。
容玄舟微微擰眉:“大哥,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聽不懂么?”抓著裴驚絮腰身的力道收緊,容諫雪語氣平靜,“我說,現在在府門外,將這身衣裳脫了,方可入府。”
容玄舟抿唇:“大哥,你我多年情分,你當真要將事做得這么絕嗎!?”
容諫雪沒有說話,微微側身,轉而面向裴驚絮。
裴驚絮被容諫雪搶了話頭,略略有些心虛。
一只手扣緊她的腰身,強迫她輕呼一聲,抬眸看他。
當著容玄舟的面,容諫雪微揚下巴,垂眸看她:“吻我。”
瞪大了眼睛,裴驚絮被男人擁入懷中,輕聲推拒道:“還有外人在,回去好不好……”
若是平日,容諫雪或許會十分受用她的話,寬宥她幾分。
只是現在,他不會。
收緊了腰間的力道,容諫雪幾乎托起了她的腰身,兩人之間距離漸近:“裴驚絮,現在,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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