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玄舟是一個人來的。
注意到這點的裴驚絮看向容玄舟,不覺蹙了蹙眉。
——她似乎已經許久沒有見到白疏桐的那兩個孩子了。
白疏桐如今被關進了暗牢,按理來說,兩個孩子應當在容玄舟府上才是。
落在容玄舟身上的視線被捕捉。
容諫雪上前,擋住了裴驚絮的視線。
裴驚絮這才緩緩回神,面前的男人背對著她,身姿挺拔,輕易遮掩住了她的視線。
容玄舟行至眾人面前,視線終于從裴驚絮身上移開。
朝著容氏夫婦拱手行禮:“父親,母親。”
如今若提起容家,再不是什么容家二子。
容諫雪一騎絕塵般,與他比起來,容玄舟那點功績,實在有些拿不出手。
容氏臉色略略有些尷尬。
她原本以為,即便是容諫雪遞了帖子,說要在容氏舉辦家宴,容玄舟礙于如今與裴驚絮的關系,也應當會避嫌,尋個由頭推拒了才是。
可萬萬沒想到,容玄舟竟真的來了。
扯了扯嘴角,容氏對容玄舟頷首笑笑:“將軍府一切都好嗎?”
“回母親,一切都好。”
容玄舟這樣說著,又轉而面向了一側的容諫雪。
容諫雪長身玉立,眸光清冷淡漠。
朝著容諫雪微微頷首,容玄舟道:“大哥,好久不見。”
容諫雪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頷首。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凝固。
容氏急忙笑笑,抓住容諫雪的手一臉親昵:“諫雪快來,今日家宴準備了你愛吃的菜,快來看看。”
說完,容氏與容柏茂一邊一個,將容諫雪簇擁在中間,朝著府門走去。
看著走在前面的容諫雪,裴驚絮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得不說,權勢當真是個好東西。
從前容氏對容諫雪“好”,但也絕比不上容玄舟,如今容諫雪一步登天,容氏夫婦恨不能貼上去。
沒再多想,裴驚絮提著裙擺,跟在容諫雪身后,也往府門中走去。
只是不等她往前走兩步,身后便傳來容玄舟的聲音:“我從前并不知曉白疏桐對你做了那么多壞事。”
裴驚絮微微蹙眉,轉身看向身后的容玄舟。
剛剛只顧著想白疏桐的一雙兒女,都沒注意到,容玄舟今日這身青綠色的衣袍,似乎……是她當年繡給他的那件。
當時她與容玄舟還不是夫妻,兩人互換了庚貼,裴驚絮便整日坐在閨房之中,輾轉難眠。
容玄舟見狀,笑著看她:“裴驚絮,這還沒過門兒呢,怎么就高興得睡不著覺了?”
裴驚絮聞,不高興地撇撇嘴:“我又沒嫁過人,我緊張不行嗎!”
容玄舟一臉無奈:“小祖宗,你這話說得,好像我娶過人一樣!”
頓了頓,少年墨發翻飛,笑著看他:“家中正在準備彩禮,裴驚絮,你給我繡一件衣裳吧。”
“你想得美,我的繡工千金難求,干嘛要給你繡衣裳?”
容玄舟也不生氣,摸了摸鼻子,笑聲道:“父親說我練武不注意,損了好多衣袍,一直罵我敗家呢。”
“我想著,若是你做的衣裳,我定然會好好珍惜,肯定不會損毀的。”
“所以勞煩阿絮大小姐,紆尊降貴,給我縫件衣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