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祁照曦鼻尖泛紅,臉頰透著不正常的酡色,吐氣如蘭。
酒氣混著她身上清甜的梨花香,織成一張網,將他兜頭罩下。
沈晏眸色一深,反手將門闔上。
“喝了多少?”他的聲音有些啞。
祁照曦垂下眸,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刷子。
“嗯……”
她慢吞吞伸出三根瑩白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隨即,仿佛覺得不對,又蜷起一根。
“兩……壺?”沈晏微微挑眉。
她用力搖頭,像撥浪鼓:“兩杯!”
斬釘截鐵。
沈晏低低失笑,胸腔微微震動:“你的酒量,可不止這些。”
她平時喝酒節制,可酒量,絕不止兩杯。
這不重要!
祁照曦瑩白指尖戳上他的胸膛。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她仰著頭:“為什么不理我?”
沈晏垂眸,視線落在她氣鼓鼓的臉上,無奈又寵溺:“醒酒湯可喝了?”
她茫然搖頭。
旋即反應過來:“別……你別想岔開話題!”
“好。”沈晏低聲應著,像安撫一只貓兒。
他一手攬著她,另一手卻將門拉開一道細縫,對著外頭閃過的人影吩咐:“備一份醒酒湯來。”
門復又闔上。
下一瞬,祁照曦只覺天旋地轉,整個人騰空而起。
沈晏抱著她往里走,腳步沉穩。
溫熱的氣息拂過她耳畔:“我哪里不理你。”
“每隔一日的信,難道沒送到摘星宮?”
信?
祁照曦微微歪著頭,費力地在腦海里搜尋。
沈晏繞過一道雕花屏風,腳步輕緩。
他將她輕放在軟榻上。
取過一旁軟靠,小心翼翼塞在她腰后,讓她能倚得舒服些。
然后半蹲下來,將她微亂的裙擺理好。
“嗯……好像是有。”祁照曦腦中閃過一些模糊片段。
“可我——”她微微嘟了唇。
“可我上回去府上看沈老夫人,你不在家!”
“上上回,你和皇兄在御書房議事,我在宮道上等你,你卻和傅簡堂走了另一條!”
“還有上上上回……”
她掰著一只手,數落他的罪狀。
沈晏雙眸睜大:“你尋過我?”
他伸手,將她那只還在數數的手攏入掌心。
“嗯!”祁照曦重重點頭,“你都不在……”
“你故意的!”她控訴著,帶著酒后的執拗。
“是我的錯。”沈晏沒有辯駁,盡數應下。
他聲線低醇,帶了絲誘哄:“殿下想怎么罰我?”
罰?
祁照曦腦袋一歪,茫然看他。
做不好事,是該罰。
可這道題,有點超綱。
她醉醺醺的腦子,像一團漿糊。
怎么罰呢?
她微微前傾,兩人離得很近,呼吸可聞。
指尖溫涼,撫上他的臉。
嗯,長得這么好看。
莫不如……
指尖輕滑,拂過他挺直的眉骨。
劃過他的眼睫、高挺的鼻梁,形狀完美的唇。
手指又不安分地往下,未發覺他的呼吸驟然一沉。
線條分明的下頜,凸起的喉結。
隨著他的呼吸,微微滾動。
最終,停在他衣裳的交領處。
細白的指頭伸入,輕輕一拉。
緋色官袍,被她拉開少許。
清雋公子近在眼前。
那雙眼,如幽深寒潭,藏著旋渦。
一不小心踏入,便會被徹底吞沒,尸骨無存。
祁照曦看得有些癡了。
耳邊傳來他惑人的聲線,帶著灼熱氣息。
“殿下,可想好了?”
“如何罰臣?”
她的紅唇微啟。
誘人的酒香,混著梨花清甜,絲絲縷縷鉆入他鼻息。
祁照曦眼神迷離,聲音又軟又糯,幾乎是貼著他耳廓。
“不如,侍……”
最后一個字含在唇齒間,輕得像羽毛。
卻重重刮在沈晏心上。
他呼吸一滯,眸色深不見底。
“咚、咚、咚。”
突兀的叩門聲,將滿室旖旎敲得粉碎:“大人,醒酒湯來了。”
沈晏皺眉,閉眼深吸一口氣:“放門外。”
嗓音已然恢復清冷,聽不出半分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