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洲竟未提出和親?
那蘇諾看長安的眼神,是裝的?
只是做給他們看的假相?
還是事出有因?
祁照曦輕住下唇,陷入沉思。
“莫咬。”沈晏眉峰一斂,聲線微沉。
溫熱指腹,輕輕撫過她微涼的唇瓣。
祁照曦渾身一僵,猛然回神。
觸電般向后退開一步,拉開距離。
沈晏緩緩收手,垂眸:“是臣,僭越。”
祁照曦瞥他一眼:“嘴上說著僭越,我瞧你半分悔意也無。”
沈晏勾唇:“殿下目光如炬。”
“姑姑!姑姑!”祁長安不知從哪兒躥出來,像只雪團子。
“快來看我堆的雪人兒!”
她不由分說,拉了祁照曦便走。
沈晏立在原地,望著兩人遠去背影,笑意染上眼底。
他抬起手,指尖微捻。
上頭,沾了她些許唇脂。
淡淡梨花香。
回程的馬車里,暖意融融。
祁長安早就歪在一旁,睡得香甜。
祁照曦看著她毫無心事的小臉,指尖動了動。
蘇諾要走了。
這事兒,該不該告訴她?
她想起那雙紫眸,想起南洲盟書里只字未提的和親。
罷了。
她還是不要過多摻和為好。
次日,永壽宮便傳出消息。
南洲太子蘇諾,親自登門拜訪。
理由冠冕堂皇,給歲歲帶禮物。
祁照曦聽聞,只輕笑一聲。
這蘇諾,倒是會尋由頭。
南洲使團離京那日,是個晴天。
官道上,車馬粼粼。
祁照曦沒去湊那份離別的熱鬧。
她約了謝昭昭,在郁樓三層的雅間里,臨窗對飲。
謝昭昭舉杯,朝她擠眼。
“真不去送送你的侄女婿?”
祁照曦晃著杯中酒,懶懶道:“八字還沒一撇呢。”
話音未落,樓下長街,使團隊伍緩緩行來。
她目光一掃,便精準落在一人身上。
玄色織金披風,高坐于馬上,身形挺拔。
正是蘇諾。
那雙獨特的紫眸,隔著喧囂,清冷攝人。
就在此時,他胸前的披風,忽然鼓動一下。
一個雪白的小腦袋,毛茸茸地從領口探了出來。
好奇地打量著街道。
蘇諾面不改色,伸出兩根修長手指。
將那顆小腦袋按了回去,掖好披風。
“噗——”
祁照曦一口酒險些噴出來。
那不是長安的心頭肉“歲歲”?
她眉梢猛地一挑。
長安把貓送他了?
不對。
以那丫頭喜歡歲歲的勁兒,這貓……
說不定是蘇諾偷的!
祁照曦將口中那點酒液,緩緩咽下。
“大戰在即,靖遠王為何還在京城?
昨天還聽人提起,北境邊防,向來是秦家軍的天下。
可秦家軍眼下,明明就在京郊大營休整。
不見半點要開拔的跡象。
她看向謝昭昭。
謝昭昭晃著酒杯:“邊境有我爹,足矣。”
“再說了,北國那幫孫子,最是忌憚秦家人。”
她壓低聲音,湊近一些。
“那可是一群不要命的瘋子。”
“秦家軍若真去了,北國鐵定嚇得縮起腦袋,行事必然謹慎異常。”
謝昭昭撇撇嘴,一臉不屑。
“那這仗還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