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話,只彎了彎唇,沖她一笑。
童靜兒還想再問,身后一道嬌柔聲音響起:“參見長公主殿下。”
是李芳菲與另一位貴女。
祁照曦淡淡應了聲:“起吧。”
“謝殿下。”李芳菲直起身子,臉上堆著得體的笑。
可那笑意在觸及祁照曦手中之物時,倏然僵住。
那暖手爐……
竟安安穩穩捧在崇寧長公主的手里?!
她目光一滯,猛地轉頭看向一臉天真的童靜兒,又飛快挪回祁照曦手上。
這……這怎么回事?
炭火潑臉呢?
祁照曦將她神情盡收眼底:“李姑娘這是怎么了?”
“臉色這般難看。”
沒等李芳菲想出說辭,一旁的童靜兒搶著解釋:“殿下,這手爐是這位姐姐的!”
祁照曦恍然:“原來如此。”
李芳菲如今有這般好心?
“那便多謝李姑娘的美意了。”
“無……無妨。”李芳菲嘴角抽搐,干笑兩聲,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
她狠狠剜了童靜兒一眼,心中翻江倒海。
不對勁。
方才在亭子里談起沈侍郎時,這姓童的分明也露出了小女兒家的嬌羞。
怎么一轉眼……
想看的戲碼沒瞧著,手爐反倒被人拿去獻了寶。
李芳菲一口牙險些咬碎,心中憋悶,轉身便欲離開。
恰在此時,一道酒藍身影踏雪而來。
雪色輕揚,落于他肩頭,公子比雪,更清絕三分。
是沈晏。
李芳菲心頭一跳,方才的惱怒盡數壓下,連忙側過身子,擺出一個自認最優雅的姿態。
聲音也瞬間柔得能滴出水來:“沈侍郎。”
“嗯。”沈晏眸子都未曾抬一下,徑直越過兩人。
他停在祁照曦面前柔聲:“殿下原是在這。”
祁照曦點頭:“嗯,給長安的雪人尋兩個眼睛。”
沈晏的目光落在彩云手中的帕子上,眸色微動:“倒是雅致。”
李芳菲氣得身子都顫了起來,身旁的貴女給了她一肘子。
這才不情不愿地離開。
一旁的童靜兒看呆了。
雪中璧人,郎才女貌。
她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心里的小人兒直點頭。
話本子誠不欺我!
沈晏目光一掃,落在了她身上:“童姑娘也在?”
“我不在!”童靜兒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祁照曦怔住。
童靜兒一張臉漲得通紅,連連擺手:“我、我的意思是,我馬上就不在了!”
說罷,轉身就要溜。
可剛邁出一步,她又猛地收回腳,無比認真地看向二人。
“兩位,很般配!”
話音未落,人已提著裙擺一溜煙跑了,活像身后有東西在追。
祁照曦望著她倉皇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
真是個沒頭沒腦的姑娘。
沈晏卻挑了挑眉,唇角勾起。
這童姑娘,倒是個實心眼的趣人。
“那是繼夫人的嫡妹,童靜兒。”
祁照曦適時點頭,沒提之前在巷口見過姊妹倆的事。
沈晏眼風掃過彩云。
彩云屈膝一福:“殿下,奴婢先去給長安公主送梅花。”
祁照曦嗯了聲,眸光微閃。
沈晏有話要說,而且,是不能讓旁人聽的話。
待四下無人,沈晏才道:“北國奸細,已盡數拔除。”
“順著華杉留下的線索,假的布防圖已送往北國。”
他頓了頓,漆黑的眸子望向遠處翻滾的云。
“大戰將即,蘇諾殿下不日便會離京。”
“若此戰能重創北國,可保大恒邊境,五年無虞。”
五年……
祁照曦收緊了手中的暖爐:“有幾分把握?”
“有南洲相助,九成。”
九成。
一分,是天算。
勝算已是極高。
祁照曦心頭微松,隨即又是一緊:“與南洲的盟書,定了?”
沈晏點頭:“此番盟書,大恒與南洲互通有無,交換農物、布料、珠寶,日后怕是往來密切。”
祁照曦問:“和親呢?”
沈晏搖頭:“盟書上沒有和親。”
“怎會?”她眉頭輕蹙:“我瞧著那蘇諾,對長安頗有情意。”
不似作假,難道——
“是你們將此事壓下的?”
祁長安是圣上與皇后的掌上明珠,自是盼著她能嫁得近些,再近些。
主持兩國盟書會談的又是太子祁長澤,將此事壓下也極有可能。
沈晏眸子深邃如夜:“和親一事,南洲一字未提。”
祁照曦微愣:“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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