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皇太后猛地一拍扶手,厲聲喝道:“來人!”
“將這兩個賤人給哀家綁了!”
祁照月猛地抬頭,滿眼都是不敢置信。
綁她?
母后要綁她?
“不,不可能……母后,我是照月啊……”
皇太后卻懶得再看她一眼,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堵上嘴,關入大牢!聽候圣上發落!”
“還有,”皇太后頓了頓,森然道,“那個陳平……”
“給哀家拿人!”
“當年之事的主謀,一個都不能少!”
皇太后說罷,撐著扶手起身離去。
“不!”她不知哪來的力氣,竟一把推開上前的宮女。
死死抱住皇太后的腿。
“母后!母后!您看看我,我是照月啊!”
“一定是弄錯了!我怎么會是這個賤婢的孩子?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祁照月涕淚橫流,狀若瘋魔。
哪還有半分公主儀態。
“是那個太醫……一定是他!他在水里動了手腳!母后,您要信我啊!”
彩霞眼中淬著恨意,上前一步,用力去掰她的手。
“你這個冒牌貨,滾開!別碰太后!”
她用力一甩!
祁照月被她猛地一拽,身子失了平衡,重重撞向一旁的桌角。
“啊——!”
祁照月臉色煞白,冷汗刷一下就冒了出來。
“疼……好疼……”
她顫抖著伸出手,抓向那個她叫了十七年“母后”的人。
“母后,救我、我的肚子……啊——”
可皇太后,連頭都未回。
那個曾經對她百般疼愛的人,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就這么徑直走出了船艙。
船艙內,死一般寂靜。
唯有祁照月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縮著,額上冷汗涔涔。
“殿下……”
喜姑看著女兒這副模樣,心如刀絞。
她趁孫姑姑從身邊路過,一把抓住對方裙擺。
“求求你,孫姑,求你!”
“看在你我一同當差的情分上……”
“情分?”孫姑姑輕蔑地掃了她一眼。
“跟你這種賊人,能有什么情分?”
說罷,她猛地一抽裙擺,喜姑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喜姑不管不顧,膝行著再次撲上去。
“她是真的疼啊!”她哭喊著,聲音嘶啞。
“看在她肚子里……肚子里是白家的血脈的份上……求你,求你差太醫給她瞧瞧吧。”
此一出,孫姑姑的眼神終于有了些許波動,朝常太醫點了頭。
常太醫上前查探脈,眉頭緊皺。
彩霞卻未動。
她就站在角落里。
她要親眼瞧著這一家子惡人被押進大牢!
袖中的手,緊緊攥住了那根銀簪。
若是……若是有機會……
簪尖刺破了掌心,她渾然不覺。
孫姑姑走出船艙,見皇太后站在欄邊,望著湖水,不知在想什么。
她快步上前,低聲回稟了幾句。
皇太后沒回頭,聲音里帶著江風的冷意。
“那孽種,到底是白家骨肉。”
“白家事,白家斷。”
她話鋒陡然一轉:“去告訴太醫,不死就行……隨哀家一并去廂房!”
“是!”孫姑姑瞬間明白,躬身領命。
廂房內,炭火燒得正旺,驅散了滿身寒意。
凌曦已經緩了過來。
身上換了干凈衣裳。
是為祁長安備下的,衣料上乘,還帶著淡淡的熏香。
只是穿在她身上,腰倒是正好,只是胸口有些緊繃。
她倒不甚在意。
反正下了這艘畫舫便直接回府,也無人會瞧見。
銅鏡里映出一張素凈的臉,不施粉黛,唇色卻因寒氣褪去而顯出幾分嫣紅。
膚如凝脂,眉眼清澈。
看得宮人都在心中羨慕幾分。
一陣凄厲的哭嚎聲隱約傳來,穿透了船板。
那聲音……
有幾分像祁照月,又似乎更癲狂些。
凌曦眉梢微一挑。
這是皇太后給她的“交待”?
凌曦扯了扯嘴角,這哭嚎聲,聽著還挺爽。
就是不知道能持續多久。
畢竟祁照月肚子里,還揣著白浩的種。
若是真動了胎氣……還怎么向白家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