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是他的陪讀,也是他未來的左膀右臂。
祁長澤聽聞他面圣,御書房內如此動靜,心下擔憂。
還特意問詢了內監總管滿福。
滿福卻說當時他守在殿外,兩人的談話一句沒聽著。
于是匆匆趕至刑部,撲了個空,爾后又匆匆來了沈府。
便是想問個究竟!
沈晏坦然迎著他的審視,不躲不閃:“只是如此。”
良久,祁長澤銳利的目光,才從沈晏臉上挪開。
“呵。”他忽地輕笑一聲,緊繃的氣氛霎時一松。
祁長澤從主位上起身,踱步至沈晏身側,抬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父皇那邊,孤自會替你說幾句好話。”
“只是這段時日,莫要再與那些官起沖突,平白惹一身騷。”
沈晏垂首,聲音沉穩:“臣,省得。”
“不必送了。”祁長澤揮揮袍袖。
沈晏拱手目送他離去,心中微微松了口氣。
祁長澤信,如此甚好。
余下,他還有一件事要準備。
他回頭看了一眼案上的筆墨紙硯。
……
廂房的床榻,到底不如主屋那般松軟。
乍然換了地方,凌曦睡得并不安穩,天蒙蒙亮就醒了。
她擁被坐起身,看了看窗外灰白的天色,心里空落落的。
今日得去趟凌府,荷包需找凌夫人修補一下。
“吱呀”一聲,房門被輕輕推開。
晚照端著盥洗的銅盆進來,腳步放得極輕。
“夫人,您醒了?”
凌曦看見她,想問些什么,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那點心思,哪里瞞得過晚照。
晚照將銅盆穩穩放下,柔聲開口,“昨晚爺回來,去了主屋。”
凌曦的手下意識攥緊了被角:“……他怎么說?”
“爺還能說什么呀?”晚照嘆了口氣,“您東西都搬了。”
她擰了帕子遞過去,語氣里透著一絲埋怨。
“昨日澄心回來,便說爺要搬去書房,不與您爭。您倒好,自個兒搬了……”
“這要是傳出去,爺的臉面,您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前腳沈晏便為了紅顏,寧愿出讓祖產三成、祖譜除名、再下聘禮,后腳這位紅顏便要與他分房而居?
傳出去總歸不好聽……
凌曦接過帕子,擦了把臉,神色淡淡:“府里下人嘴嚴,傳不出去。”
“是是是!”晚照拿她沒辦法,只得再嘆一口氣。
“夫人,若是爺惹您生氣了,您跟奴婢說!”
“奴婢回頭讓小廚房做菜,道道都給爺放五勺鹽、八勺辣子,給您出氣!”
凌曦被她這副模樣逗得笑了出來。
“他可是你主子,你敢?”
“有何不敢?”晚照理所當然。
“您可是爺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奴婢向著您,爺知道了,開心還來不及呢!”
凌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洗漱,用膳。
府門口,已備好了馬車。
車轅旁,除了王叔,還站著另一個男人,牽著頭馬。
那人身形不甚偉岸,面容普通。
見了凌曦,男人沉默著躬身行了個禮,姿態恭敬卻也疏離。
“他是?”
凌曦看著臉生,眉心微蹙。
一旁的澄心立刻上前一步,低聲道,“夫人,他叫官青。”
“爺吩咐了。”
“從今日起,寸步不離,護您周全。”
寸步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