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到底有人膽小,連忙制止。
“好歹是靖遠王府的宴,讓人聽見咱們嚼舌根,不好。”
“這倒是。”
幾位貴女相視一眼,這才收斂神色,拿著名帖款款進了莊子。
不遠處的白冰瑤,死死咬著下唇,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那幾個人的聲音,她聽了個大半。
什么叫“鬼曉得里頭發生了什么”……
她是清白的!
可解釋了,誰又會聽?
誰又會信?
她余光一掃,周遭還有些未驗帖的貴女,投來目光又飛快移開,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臟。
她何嘗想來這勞什子賞菊宴,來聽這些扎心窩子的話,來看這些看笑話的眼神?
可白老太爺的話又浮在耳邊。
她不敢不來。
莊中廂房內,笑語晏晏。
秦老太君歪在紫檀木榻上,正拉著秦大夫人、二夫人說著家常。
簾子一挑,凌曦與謝昭昭并肩而入。
“哎喲,凌丫頭!”
秦老太君眼睛倏地一亮,整個人都精神了,使勁拍著身側的空位。
“快來,坐這兒!”
那熱絡勁兒,比對親孫女還親。
幾人剛說了沒幾句話。
外頭小丫鬟一聲清亮通報,劃破了滿室融洽。
“照月公主到——”
屋里眾人呼啦啦起身,垂首行禮。
秦老太君身份在那兒,只欠了欠身,微微頷首。
“起吧。”
祁照月聲音懶懶的,透著一股子漫不經心。
眼風一掃,落在了凌曦身上。
凌曦垂著眼安靜地站著,沒有抬頭。
反倒是她身邊的謝昭昭,眉毛一挑,毫不客氣地瞪了回去。
好似下一秒自己就會撲上來給凌曦一巴掌,她得防著。
祁照月心中冷嗤。
看在她好不容易能出宮透口氣,今日心情尚可的份上,暫且放過姓凌的。
祁照月揉了揉眉心,聲線里帶了點不耐:“今兒起得早,這會子倒是有些乏了。”
秦大夫人是個人精,立刻上前一步。
“旁邊有個小樓,景致清幽,最是安靜不過,臣婦這就差人帶殿下過去歇歇?”
祁照月滿意地哼了聲。
她再沒看屋里任何人一眼,由喜姑扶著,徑直往那清靜處行去。
祁照月一走,謝昭昭便憋不住了,湊到秦大夫人身邊。
“大夫人您快說說,到底怎么個出氣法?”
秦大夫人端起茶盞,慢悠悠地吹了吹浮沫,只笑不語。
那副穩坐釣魚臺的模樣,簡直要把謝昭昭給急死。
“哎呀,您倒是說句話呀!”
凌曦瞧著她猴急的樣子,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秦大夫人這才擱下茶盞,眼角含著一抹促狹。
“等開了宴,你自然就知曉了。”
一旁的秦老太君也樂了,指著兒媳婦笑道。
“我這個大兒媳婦,滑頭得很。”
“愣是誰都沒告訴,就愛吊人胃口。”
她朝著兩個小姑娘擺擺手。
“行了,你們也別在這兒陪我們老婆子們悶著了。”
“這莊子上景致不俗,自個兒逛去吧!”
聽秦老太君都這么說了,凌曦與謝昭昭只好把滿心的好奇按捺住,乖乖告退。
靖遠王府的莊子,景色的確別致。
小橋流水,曲徑通幽。
正走著,謝昭昭忽然臉色一變,猛地抓住凌曦。
拽到了一處小假山后。
“怎么了?”凌曦被她搞得一頭霧水,壓低了聲音問。
謝昭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用氣音道:“祁照月在那兒!”
凌曦心頭一跳。
她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子,從假山石的縫隙里悄悄望出去。
不遠處的樓閣外,祁照月正歪在一張石桌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品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