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墓地,置棺槨,安排祭奠,事事親為。
最后,她還親自去了白馬寺,為席秋娘供了一盞長明燈。
燈焰跳動,映她平靜臉龐,無人知其心中滋味。
畢竟在沈府這么些年,也像是半個親生女兒似的。
人死燈滅,往事莫追。
……
攬月宮。
“凌曦!凌曦!凌曦!”
祁照月尖利的聲音幾乎要掀翻殿頂。
“又是凌曦!”
她像頭暴怒的母獅,在殿內煩躁地走來走去,裙擺刮地。
四周宮女太監跪了一地,頭都不敢抬,生怕觸了霉頭。
“這回又是因著什么?”
“皇兄怎會突然封她縣主當?!”
金步搖在她發間狂亂晃動。
四周宮女太監噤若寒蟬,頭埋得更低。
“公主息怒。”喜姑立在一旁,微微垂首,重重嘆了口氣。
“奴婢打聽了。”
“說來,也是碰巧。”
“聽聞那凌氏,是可憐一個老翁,才花了高價買下城郊一座荒竹山。”
“本是想挖口井。”
“誰曾想,竟挖出了鐵礦!”
“鐵礦?”祁照月嗤笑,難以置信,“她運氣倒好!”
喜姑繼續道:“那凌氏也是個機靈的。”
“不知從哪兒聽說朝廷正缺軍械。”
“便將那礦山,一分不要,獻給了大恒。”
“哼!”祁照月冷笑一聲,滿臉不屑。
“獻?”
“說得倒是好聽!”
她猛地一甩袖:“可她該拿的賞賜,該有的名頭,可一樣也沒少!”
祁照月美眸圓睜,聲線尖銳:“一介平民!她也配?”
“縣主?她凌曦撐得起?”
越說越是激動,祁照月胸口急速起伏,仿佛下一刻就要炸開。
“再說,她哪兒來的銀子買什么勞什子荒山?”
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我瞧著,那鐵礦,定是晏哥哥!”
祁照月咬碎銀牙,眼中淬毒:“是他!是他為了抬舉那賤人,特意買來作戲給天下人看的!”
喜姑見她幾近魔怔,忙躬身勸道:“殿下,冷靜些。”
“無論如何,圣旨已下,姓凌那人縣主的身份,是板上釘釘,無可變更。”
她聲音壓低,微微一頓,小心翼翼覷著祁照月的臉色。
“另外,奴婢還聽說一事。”
“南洲太子,不日便要抵京了……”
“南洲太子?”祁照月嗤笑,滿不在乎一甩帕子,“他來便來,本宮怕什么?”
她眼中閃過一絲算計:“不是還有長安么。”
喜姑輕輕嘆了口氣,聲音更低了些,帶著一絲難掩的凝重。
“殿下……奴婢聽聞,程皇后昨日,召見了程侯。”
“話里話外的意思,是想親上加親……”
“讓程小侯爺,尚了長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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