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及玉?”祁照月雙目陡然睜大。
“乳臭未干的黃口小兒!皇嫂真是敢想!”
“殿下!”喜姑見她壓根沒抓到重點,急急提醒。
“若長安公主的駙馬當真定了程小侯爺,那南洲和親的人選……”
“便只剩下您了啊!”
轟——
祁照月如遭雷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原來如此!
程皇后竟然打的是這個主意!
她指尖冰涼。
自家的親侄,若日后祁長安不喜這門婚事,說退便退了。
既能安撫程家,又不傷皇家顏面,更不會折損長安名聲。
換作旁的青年才俊,哪有這般好說話?
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本宮絕不嫁去南洲!”
祁照月胸口怒氣翻涌,幾乎要炸開,猛地轉頭盯住喜姑。
“本宮上回讓你辦的事呢!”
她咬牙切齒,眼中淬著毒火:“那個姓凌的!怎么還沒死!”
喜姑心頭一跳,慌忙朝祁照月遞了個急切的眼色,示意她噤聲。
旋即,她轉向殿內一眾噤若寒蟬的宮女太監。
“這里沒你們什么事了,退下。”
殿門“吱呀”一聲沉沉闔上。
殿內光線驟暗。
喜姑這才敢湊近,聲音壓得極低,幾乎是氣音。
“殿下,上回……長安公主江邊遇險那事,便是奴婢安排的。”
“什么?”
祁照月霍然轉頭:“你……”
喜姑急忙擺手,示意她莫要聲張。
“原是想將那姓凌的賤婢了結。”
“誰曾想,長安公主竟也在那輛馬車上,還帶了禁衛。”
“讓那姓凌的狐媚子逃過一劫。”
喜姑額角滲汗,心有余悸。
“奴婢們費盡心力,才掃凈手尾,沒讓人查到攬月宮頭上。”
她頓了頓,語氣更沉。
“殿下,此一時彼一時。”
“若在之前,那凌曦不過一介草民,死了也就死了。”
“沈侍郎縱然傷心,日子久了,情分也就淡了。”
“可如今!”
喜姑眼神凝重:“她可是圣上親封的縣主。”
“這當口若是突然沒了,圣上必會徹查。”
“到時,第一個被懷疑的,定是您啊,殿下!”
“奴婢也未料到,這賤婢運道如此之好。”
“不僅躲過死劫,還能憑那鐵礦,一躍上了枝頭。”
喜姑聲音里透著一股無力與忿恨。
“運道好?”
祁照月聽著喜姑這番話,肺都要氣炸了。
她猛地一拂袖,將案幾上的茶盞掃落在地。
“哐當!”
瓷器碎裂聲尖銳刺耳。
“本宮不信什么狗屁運道!”
祁照月胸膛劇烈起伏,銀牙暗碎。
猛一旋身,重重坐進紫檀椅。
椅身微顫。
“難道本宮就要坐以待斃?!”
喜姑從袖中取出一卷織金名冊:“您就依太后娘娘的意思,在上頭挑個吧。”
祁照月眼風如冰刃。
“挑?”
她冷笑,劈手奪過名冊。
狠狠擲于地上!
“挑什么挑!”
名冊滾落,攤開一角,露出幾個人名。
祁照月起身,精致繡鞋毫不留情碾上去。
金絲鸞鳳,踩著他人名姓。
“一群廢物,也配入本宮的眼?”
她眼中鄙夷,更有瘋狂。
“本宮只要晏哥哥!”
晏哥哥三字,執拗如魔。
喜姑暗自嘆了一聲。
誰不知這京中四大世族這一代,就屬沈侍郎最為拔尖。
先不說沈家祖上出過王侯爵身,門楣顯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