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過你什么。”他俯下身,“放你離開嗎。”
我甚至沒有力氣抱住他,他動一下,我在他腿上便像浮萍一般顛蕩著,“別再捆著我。”
他浸濕毛巾,“習慣就好,一天不適應,一年呢,總會適應了。”
我心口猛地一沉。
林宗易將毛巾擰到半干半濕,一寸寸擦拭我身體,年輕飽滿的肌膚散發著幽幽的玫瑰香,他特意為我買的那盞歐式落地燈,此刻透出無比溫暖的光,光影深處,一明一暗,一柔一剛。
我明亮干凈,他陰翳沉重,而我的干凈是真,他的黑暗也是真。
我安靜趴在床上,任由他清洗,我看不到林宗易的眼底有沒有火熱的欲望,我想象中他是深不見底的烏黑。
他狠不下心,又似乎不允許我靠近。
林宗易給我清洗了一遍,然后穿上睡裙,從床邊起身,我叫住他,“你不睡主臥嗎?”
他松了松襯衣領口,“不睡。”
司機在這時走到林宗易身旁,“林先生,殷沛東死了。”
林宗易并不詫異這個消息,殷沛東這段日子本來就吊著一口氣了,撒手人寰是早晚而已,“死因。”
“腎臟衰竭,搶救無效。明天在殷家舉行追悼會。”
林宗易淡淡嗯,“馮斯乾去嗎。”
我翻了個身,沒翻完,頓時一僵。
司機壓低聲回答,“據說不去,他哪有臉面,畢竟不擇手段吞下了華京,就算洗白了,業內對他忘恩負義的行為也心知肚明,不過章徽榮代表馮斯乾出席追悼會。”
林宗易一不發沉思。
司機說,“殷沛東是您的姐夫,您于情于理必須出席,不然外界會惡意揣測,認為您還在調查中,您借著葬禮在明處冒個頭,宣告自己脫身,也震懾馮斯乾,讓他知道擊不垮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