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峰口是檀州門戶,邊貿輸送的物資又是北蠻休養生息急需的資源。
齊王為了皇位,連國家的利益都能出賣,這樣的一個人,大乾在他手中能好得了?
“唉……”
林楓長嘆了一口氣,眉頭緊蹙,舉起酒壺又灌了一口酒。
“一個人躲起來喝悶酒,可不像我大乾男兒的做派!”
林楓身后,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
他轉身一看,就見右將軍余進拎著兩壇子酒,朝他笑了笑。
“余將軍……”
林楓正欲拱手行禮,卻被余進攔住了:“私下里不必顧及那些繁文縟節,坐!”
余進與林楓坐在一棵倒下的老樹上,將一壇酒給了林楓。
“怎么不去司大人的夜宴上喝酒?跑到這里來了?”
林楓接過酒壇子,嘆了口氣,道:“將軍,末將沒有心情去參加夜宴。”
余進聞灌了一口酒,道:“哦?你有何煩心事,與本將說說。”
林楓苦笑一聲:“京城換了天子,末將覺得世事無常,個人前途迷茫,這心里好似懸浮在天上,沒有著落。”
余進微微頷首:“你與秦王殿下私交甚好,本將有所耳聞,京城那邊齊王殿下登基,別說你,本將一時間也無法接受。”
余進初聽消息,失態痛苦,他畢竟是經歷過許多大風大浪的人,到了晚上已然調整了過來。
“但日子還得過下去,林楓,你還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你有足夠的時間去積累。”
余進語重心長地說道:“不管你心里向著誰,念著誰,都要壓下去,踏踏實實地做事。”
“寧遠衛交在你手里了,只要你干出一番功業在,身為邊軍將官,本官還有大將軍就可在朝中為你斡旋。”
林楓的心中一動,余進這話說得飽含深意。
他莫不是在暗示,他自己也心中向著秦王殿下,只是迫于形勢蟄伏?
林楓琢磨了片刻,說道:“余將軍說的是,只是在下職位低微,若京城落下雷霆之怒,林楓恐怕抵擋不住啊!”
“不瞞余將軍說,不到一個月前,末將曾經拒絕了王瑾的招攬,未曾拜入他門下為弟子,現在想來多少有些惶恐。”
余大人您說的話沒問題,但問題是我林楓跟司寇、王瑾的關系都不好。
聽林楓這般講,余進的眼睛微微一亮。
“王瑾,結黨營私橫行朝野,你能拒絕當他的弟子,本將沒有看錯你!”
說到這里,余進拍了拍林楓的肩膀:“林楓,你馬上就要返回遼東,本將送你八個字‘藏器于身,待時而動’。”
“做好你該做的事情,軍中只要有戰功在,旁人想要動你便沒有那么容易。”
“新君上位朝廷必定要動蕩一番,遼東乃邊陲重鎮,不會有人傻到先動遼東的。”
余進一番話,給林楓吃了一顆定心丸。
齊王朱歡得位不正,光是朝中的人員肅清與調度,至少也要一年左右的時間。
林楓身為邊軍指揮使,只要戍邊強軍,打出一番漂亮的戰績來,無論文臣武將都會為他說話。
便是皇帝朱歡,也得給予他嘉獎。
畢竟新君要施恩給天下的邊軍看:有功朕必賞!爾等好好地戍邊殺敵。
至于朝中局勢穩定后,會發生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林楓想通了其中的局勢關系,神情松弛了不少。
“末將謝將軍指點迷津!定在遼東殺敵戍邊,為國建功立業!”
余進仰面而笑,舉起酒壇子。
“你能想開就好,來!喝酒!”
余進拉著林楓暢飲,將煩心事暫時拋之腦后,酩酊大醉。
三日后,遼東軍與各軍主力開拔,踏上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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