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進痛哭流涕,悲傷不能自抑,林楓臉色陰晴不定,一不發。
其他將官們也被突如其來的消息驚得無所適從。
司寇抖了抖衣袖,環視四周。
“諸位大人,詔書各位可自行觀瞧,這議和文書有陛下、丞相大人簽署,誰還有異議啊?”
眾人面面相覷,新君登基簽署的議和文書,誰敢質疑便是在打新君的臉。
上至右將軍余進,下至林楓這樣的指揮使,縱使心中不滿、疑慮滿腹,也不敢當面質疑。
燕云總兵官聶臻定了定心神,咳嗽一聲:“司大人,陛下與王相皆簽署了議和文書,我等……自然沒有異議。”
司寇瞥了一眼余進,笑了:“聶大人沒有異議當然好,但其他人是不是跟聶大人一樣通情達理?”
“本官不是專橫霸道之人,只是為陛下、王相辦事,你們若有異議提出來,本官會稟明圣上,千萬不要覺得本官以勢壓人。”
你不就在以勢壓人嗎?
眾人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互相看了看,無人敢跟司寇唱反調。
“陛下圣明決斷,我等豈敢質疑?”
“司大人,就按照陛下決定的辦吧!”
“對對對,陛下怎么說我等就怎么做!”
……
司寇的嘴角微微上揚,說道:“好!既然諸位大人沒有異議,我等便去議和吧!”
司寇洋洋得意,手握議和書大搖大擺地走出去。
其他官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跟著往外走。
“余將軍,快走吧!”
聶臻攙扶著余進起身,勸慰余進。
“事已至此,只能先完成議和再從長計議了。”
此時的余進心亂如麻,既為了皇帝朱晟去世而悲傷,又因為議和書的屈辱而憤怒。
“陛下離世,新君卻簽訂喪權辱國之和約!恥辱!恥辱!”
余進緊咬鋼牙,恨得咬牙切齒。
聶臻嚇了一跳,見議事廳內就剩下他與聶臻,還有林楓三人才松了一口氣。
“余將軍,慎!新君登基正是敏感的時候,你可萬萬不能自毀前程。”
林楓經過一番天人交戰,已經接受了現實。
他也在一旁勸說余進:“余將軍,朝廷已經有了決斷,將軍再怎么樣也不能違逆朝廷,喜峰口只能等兩年之后再說了。”
余進悲痛萬分,喃喃道:“本將只是覺得對不起犧牲在檀州的萬千將士!”
“我大乾多少將士埋骨檀州,保衛國家,結果連喜峰口都未能拿回來!唉……”
不管余進多么不愿意,也必須打起精神來,與司寇唱完最后一出戲。
為檀州之戰,畫上一個不完美的句點……
景泰元年,一月。
大乾右將軍余進、兵部尚書司寇,燕云總兵官聶臻,在喜峰口與北蠻大將耶律虎,兵部侍郎贊布等,簽署議和文書。
議和文書中,明確喜峰口為大乾領土,不過北蠻以每年五十萬兩銀子租借喜峰口兩年。
同時,北蠻愿一次性賠付大乾七百萬兩白銀,戰馬、牛、羊各五千只。
從銀錢上來講,大乾得了實惠,但喜峰口被租借的同時,大乾還與北蠻開放了邊貿。
鹽、鐵雖依舊被嚴格控制,但準許流通,其他生活物資亦準許流通。
大乾得了面子,北蠻得了里子,雙方皆達成了一個都能接受的結果。
但林楓卻憂心忡忡。
議和儀式林楓并未去,議和結束后聽到了和約的內容,他便有了判斷。
租借喜峰口、開放邊貿,恐怕是齊王暗中與北蠻達成的條件。
齊王欲歸國奪得皇位,必須先離開北蠻,于是就以大乾的利益為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