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聽到余進的怒吼,不緊不慢地解釋道:“余將軍,你的心情本官能理解,但這議和條約是當初我們一起商議,全都簽署了名字、畫押送到京城去的。”
“陛下、丞相,全都簽署了印信、名字,難道,你要質疑陛下與丞相嗎?”
余進怒目圓睜:“我余進不敢質疑陛下,但本將要質疑你!這文書本將何時簽署過?”
“還有,陛下絕不可能簽署這種喪權辱國之和約!和約一定有問題!”
余進氣昏了頭,作勢要沖上去,將和約撕毀。
“余將軍!息怒!”
聶臻趕忙上前拉住了余進,眉頭緊鎖。
不止是余進,聶臻也覺得憋屈、奇怪,明明他們占據主動,怎么喜峰口會租借給北蠻?
林楓在一旁沉默不語,心里卻百轉千回。
京城那邊,陛下病重做決斷的應該是秦王朱玉,以殿下的脾氣不該同意才對。
莫非是王瑾耍了陰謀手段?
林楓越想越不對勁,忽聽司寇說道:“余將軍,看好了這文書,這上面可是有你的簽字畫押的!”
我?!
余進瞪大眼睛一看,那文書上還真有他的手印、簽字。
“這怎么可能?本將……本將從未簽署過啊?司寇!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進心神大亂,其他的官員們也是面面相覷。
林楓見狀,輕聲問道:“余將軍,會不會是您喝醉了酒,醉酒的時候簽署了文書?又按了手印?”
余進眨了眨眼:“不可能啊!本將雖然愛喝酒,可這么大的事情,我豈能記錯啊?”
林楓聞眼珠一轉:“既然余將軍對此事有異議,司尚書,末將認為應上書稟明朝廷……”
林楓希望找到理由拖延時間,可司寇不準備給他拖延時間的機會。
就見他冷冷一笑,道:“不必了,今日本官來還帶來了一樣東西,你們看完就明白了。”
“來人!”
司寇沖著議事廳外喊了一聲,緊接著的親信幕僚唐眠當即一路小跑著來到議事廳,手里還捧著個錦盒。
“司大人,請!”
唐眠打開錦盒后,呈遞到了司寇面前。
余進的耐心快被耗干凈了,他忍著怒氣問道:“司尚書,你究竟要做什么?不要顧左右而他!”
司寇伸手將錦盒之中的東西取出來,當見到那東西之后,所有人全身一震。
詔書?!
“眾將官,接詔!”
司寇展開詔書,高聲喊了一聲,議事廳內眾將便紛紛跪地接詔。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以渺躬,膺茲歷數,痛皇考大行皇帝奄棄臣民,龍馭上賓,九州同悲……”
林楓雖然心里有準備,但依舊心神大震,皇帝朱晟終究還是去了……
右將軍余進如遭雷擊,雙目一紅,眼淚滾滾流淌。
他一聲悲呼:“陛下——”
司寇對余進的悲呼置若罔聞,繼續誦讀:“然國逢大變,內憂外患,社稷危如累卵,神器不可暫虛。”
“親王文武群臣,以大義相爭,以祖宗基業為念,合詞勸進,固請再三。”
“謹遵皇兄遺志與祖訓‘兄終弟及’之制,義不敢辭,于正統八年十二月三十一日,祗告天地宗廟,即皇帝位。”
“朕惟涼德,夙夜兢業。顧茲國家艱難之秋,惟有力行儉樸,銳意中興。茲定明年為‘景泰’元年,大赦天下,與民更始。”
“所有合行事宜,條列于后。爾中外文武群臣,其各彈忠竭慮,保固疆圉,共克時艱,光復大業,以無負皇考托付之重。”
“布告天下,咸使聞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