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田滿倉只每天抽空去醫院,力所能及的看護會兒田婆子。
不管田婆子怎么念叨訴苦,田滿倉都沒吐口往身上攬不該攬的擔子。
住院開銷大,田婆子沒滿七天便出院回了家,人先被安頓到了隔壁田老大院里。
自打田婆子出院回了家,每天天不亮,田大伯母就開始摔摔打打的罵。
田婆子躺在床上動不了,不勤換洗身上有臭味在所難免。
田家大房沒人愿意跟老太太一個屋睡,田婆子起夜喊不應人,憋不住只能在床上解決。
田大伯母大早起來面對惡心的爛攤子,不罵上半個鐘頭心里沒法舒坦。
隔壁罵的再難聽,只要不指名道姓,田書琳母女權當沒聽見。
畢竟是親媽,田滿倉很不想田婆子養傷期間受委屈,可他自已都寄居在別人屋檐下,沒法將田婆子接到自家照顧。
有心無力,除了一口一口的嘆氣什么都做不了。
聽從何金鳳的建議,袁桂珍將面子功夫做足,家里的伙食稍微好些,就讓田書琳先去隔壁給田婆子送上一碗。
田書琳去隔壁送吃的,得不到好臉色不說,有時還要挨上幾句罵,有好幾次都是包著兩泡眼淚回來的。
將一切看在眼里的田滿倉,心里的那點愧疚和不忍也被一點點消磨掉了。
眼看著到了年底,孟五討回的幾處房產早辦完了手續,但交接起來卻相當麻煩。
比如雙喜街的這幾個院子,居委會占了一個,其它幾個院子被肉聯廠租賃,當做福利房分給了廠里符合分房條件的工人。
沒找到合適的房子前,居委會沒辦法搬離,最多可以申請給孟五適當加些房租。
被肉聯廠當做福利房分配走的住房,處理起來更麻煩,肉聯廠沒有合適的房源重新分配,自然是能拖就拖、能推就推。
現有的住戶則認為,房子是廠里分給他們的,那就是他們的住房,除非廠里給他們安排新的房屋,否則沒人能趕走他們。
田老大夫妻是最大的刺頭,得知自家住房是孟五的私產,撒潑耍賴不讓孟五進院門,更別提多上交房租。
其它幾家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兒去,一口咬定房子是廠里分配給他們的,壓根不認房契和地契。
孟五碰了好幾鼻子灰,在酒桌上跟向文禮抱怨,“我把房子充作認親禮送給暖暖,還想著年后能讓你們一家住的寬敞些。哪曾想,討回房子能這么難。先禮后兵,我已經禮讓在了前頭,實在不行只能動粗了。”
向文禮勸他,“現今住房緊張,不是硬來能夠解決的,住戶們沒地方住,你總不能把人轟大街上去。再說你也轟不走,上頭不允許你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