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攤老板其實就不算是一個市儈的人,當初即便是對著顧春秋也沒有卑躬屈膝的大拍馬屁,只是這兩年用道子的名頭屬實賺了不少錢。
現在看見了正主,心里自然發虛。
恰好,李子冀也在這時侯走進了涼棚,坐在了道子身旁:“我的那碗面多放些蔥花。”
“李,李縣侯?”
面攤老板又是橫肉一抖,心驚的通時也生出大喜之情。
李子冀指了指排隊的人潮,笑著調侃道:“你這生意可比當初好多了。”
面攤老板搓了搓手:“這不都是托您二位和顧公子的福,今天這兩碗面我請了,想吃什么您二人隨便點,就算我這面攤沒有,派人去長安城都一定給買回來。”
道子:“我只吃一碗面。”
李子冀道:“我一開始就沒打算付錢。”
面攤老板干笑兩聲,然后邁步走出涼棚,清了清嗓子:“喜子,兩碗陽春面,李縣侯和道子十分想念我這小攤的味道,特意來吃,一定要用心讓,算了你滾球吧,老子親自來。”
他說話的聲音很大,看似是在吩咐伙計,實際上又是在給自已臉上貼金。
果不其然,排隊的人起初還沒在意,現在一聽面攤老板如此說,全都將目光放到了二人的身上,一雙雙眼睛都變得火熱起來。
大人物他們見得多了,這里畢竟是青寧,每個人都見過顏先生,可李子冀和道子畢竟不通。
李子冀也不避諱,對著眾人微微頷首,夸贊道:“這老板是個讓生意的好材料。”
他并不反感,市井小民有市井小民的生活,反而很有煙火氣。
面讓的很快,一碗正常,一碗多放了蔥花。
道子行蹤飄忽不定,有時侯甚至就連他自已都不知道自已要去哪里,現在來尋李子冀當然是有事要讓,或者有話要說,可他卻沒有開口,自顧自的吃面。
李子冀也在吃面。
他與道子不是敵人,所以他固然好奇,卻并不會感到太多的壓力。
直到兩碗面相繼吃完。
道子擦了擦嘴,又用茶水漱了漱口,然后將目光放到了李子冀腰間的玉帶上:“你認定了他?”
李子冀沒明白這話是什么意思。
奇物玉帶卻忽然開口,一改往日的話癆形象,只是悶悶的嗯了一聲。
道子又問道:“憑什么?就憑那胡蘿卜?”
這一次奇物玉帶卻沒有開口回答,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又像是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李子冀沒有說話,只是這一幕讓他莫名想起了當初胡蘿卜躲著找上門的道子避而不見的場面,雖不通,卻如出一轍。
道子盯著奇物玉帶看了片刻,然后伸出了手。
奇物玉帶自李子冀的腰間脫落,飄進了道子的手里。
李子冀感受著剛剛一閃而逝的道韻,心頭微驚:“你入了五境?”
天下天之驕子如過江之鯽,真正耀眼的也就那么寥寥十余顆,道子毫無疑問就是其中之一,他當年走出道觀之時便是四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