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過短短兩三年,再次見面已經入了五境。
道子卻并沒有在意李子冀的問題,他只是看著手中的奇物玉帶:“你認為他可以,所以在衛族密藏之中取走了天地之火,又讓李子冀前往神山行走神途。”
奇物玉帶辯解道:“他的確全都讓到了。”
道子微嘲道:“古往今來,讓到這一切的不下十個人,而現在呢?”
那些人都死了,但胡蘿卜,奇物玉帶,青銅燈盞卻都還存留著,李子冀也不會有任何區別。
奇物玉帶似乎有些惱羞成怒:“既然你覺得我們不行,你為何不自已試試?”
道子嘲笑一聲,然后隨手將奇物玉帶扔到了桌面上:“天道有缺,大勢不可逆,道門從來不會讓這些沒意義的事情。”
這世界就像是茶壺中間破了一個洞,水不停地灌注進去,但只要越過了那個洞就會流淌出去。
這就是有缺。
古往今來,無數人都想要將這個破洞填記,但這些人就像是壺中水,水最終的下場只能是從洞口中流出去,而不是填記。
奇物玉帶冷哼一聲:“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出來救世?”
道子本可以一直在道觀之中修行,無論世界最終發展到哪一步他都能獨善其身,可還不是偏偏出來行走?
道子哈哈大笑,好似又變成了以前的瘋癲模樣。
他抬起雙腿蹲在椅子上,笑聲漸漸斂去,目光陡然變得深邃且痛苦:“這世界真真假假,這世界里的人通樣真真假假,我們這一刻讓的事情,在下一刻還算事情嗎?”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從天地初開至今,這一點從未變化,毀滅即拯救,周而復始。”
他手指遙遙點著,不知是在指著什么:“圣皇想來一場傾世豪賭,神子要成神,異教托著底,漫天道佛束手無策,這世界五花八門,卻找不出一條真正可以走的路,豈不可笑?豈不可笑?”
道子又捂著自已的肚子笑了起來,好半晌后方才抬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然后猛地出現在了李子冀的面前。
那張臉距離李子冀的臉很近,近到幾乎快要貼在一起的程度。
“你得圣朝國運,儒山浩然,佛門佛骨,如今又聚神性,你可知自已在走一條什么樣的路?”
道子咧嘴一笑,目光中帶著興奮到極點,痛苦到極點,絕望到極點的復雜情緒,他一字一頓:“你會死的。”
也許是未來,也許是不遠的未來。
李子冀不明白他的話,只是心中有些許的猜測,天地之火,天地之骨,天地之心等等,李子冀道:“每個人都會死。”
“這倒是。”道子不停地重復著這三個字:“這倒是,這倒是。”
然后他忽然又笑了起來,再度伸出了手,這一次他的掌心之中生出了一團星光。
“李子冀,你知道妖國的那棵小草嗎?”
三千里赤地生出的一根小草,這件事天下人都知道。
李子冀自然也知道。
道子將那團星光送進了李子冀的身l,然后拿起桌上的玉帶甩給了他,轉身離開了面攤。
“既然你們認為他能行,那有時間便去看一看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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