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大開,無一人敢探頭探腦,去直面這場滔天怒火!
    圣上不再停留:
    “混賬東西,你留在這里好好清清腦袋!”
    容珩只微微垂了垂眼:
    “兒臣遵旨”
    語氣里竟然沒有半點怨也沒有半點懼意。
    這樣的眼神讓圣上感到無比挑釁。
    圣上離去后,大殿很快便空了。
    鳴棲一把掀開紗帳,那雙眼睛,看向他的時候,仿佛一把沾滿毒藥的利刃:
    “你發什么瘋?!”
    現在好了,幾次三番惹怒圣上,在圣上底線來回狂跳!
    “你是不怕死,也別拖著我下水。”
    容珩自然看得出鳴棲此刻的怒火,幽怨的眼神,簡直快把他扎成了篩子。
    鳴棲狠狠推開他,腦思緒逐漸混亂。
    容珩不可能突然腦子壞了,拿自己的前程自己的性命做賭注,去惹怒圣上。
    他究竟怎么了,才會突然似失了智一般?
    可她還未想明白,眼前的男人,卻忽然暗了眼眸
    似黑夜里,驟然撲向獵物的野獸,容珩再度挾持住她的腰腹,將人撲向自己。
    鳴棲罵罵咧咧,咬牙切齒:“你要做什么!”
    她反手一折攔下容珩的偷襲,“容珩,你真當我今日隨你擺布?”
    “你引我來,又引圣上來抓親兒子的奸?”
    “你要是做太子做膩了,我可沒有奉陪的打算!”
    “鳴棲”
    容珩卻忽然淡了神色,那種自骨子里透露出的陰沉讓鳴棲一頓。
    記憶里的他,向來都是溫潤斯文君子端方,何曾有過這般頹廢可怖,仿佛經歷極窮極惡的模樣。
    他說:“我就是在嫉妒。”
    “憑何我費心布局,容時輕而易舉就得你相助,替他平步青云?”
    鳴棲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這不公平”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目光既危險,又讓人沉迷:
    “今日我就是在逼你!”
    什么?
    他嗓音清淡:“我若是說,我不打算放過容時,你要怎么辦?”
    鳴棲的心發癢,似乎有一根羽毛在撓動,
    “是幫容時將我推下太子位,還是與我同進退。”
    他笑:“你怎么選?”
    “”
    回答他的是一陣靜默。
    鳴棲看著,她想不明白,容珩的成算。
    背后,男人手上的溫熱,如同燎原的烈火,透著衣服傳到鳴棲身上,察覺到鳴棲的推動,他忽然放低了聲線:
    “別推我,疼”
    鳴棲才發現容珩的臉泛出詭異的紅暈,她忽然抬手按住他的額頭。
    像塊燒紅的碳!
    “好燙,你發燒了?”
    難怪今天瘋得這么厲害!
    容珩無所謂地笑了一笑,放開了對她的桎梏,
    “大概是前幾日夜里,吹了一夜的風,有些著涼。”
    “好端端地冬日里吹什么冷風?”
    把腦子吹成這樣顛!
    “吹久了,人也想清楚了些事。”
    鳴棲抿住了唇,眼畔流光稍縱即逝。
    容珩竭盡全力表示自己的脆弱,“不小心著了涼,渾身都疼。”
    鳴棲無語,“病了就吃藥…”
    男人弱柳扶風:“沒有藥。”
    鳴棲暴躁:“沒有藥就去找太醫,我又不會治病!”
    男人很綠茶:“你不陪陪我?”
    鳴棲剛想起身,手被人握住,她嗤笑:“做個正常人吧你。”
    男人傷心:“我現在是個病人。”
    滾!
    入了夜,容時特地來找鳴棲,可殿中漆黑一團,空蕩無人…
    “不在嗎?”
    容時看了一圈,沒看到人影,床榻上也是整潔未用。
    他不禁疑惑:“去了哪里?”
    容時聽說今日午后圣上在太子宮中發了好大的脾氣。
    傳出來的語之中,竟然還有廢太子的意思!
    他初聞這些話,心頭潛藏了許久的沖動,竟不知不覺占據了思緒。
    這些時日,他一想到除夕被容珩的光輝襯的黯淡無光,甚至連大臣們都在議論,太子更甚一籌。
    就在他以為自己當真不如太子,萬般慌亂無措、萬般不甘的情況下,太子卻又忽然失了寵?
    若是太子被廢,那不就是他的機會!
    這種多年心愿就近在咫尺的激動,沖昏了他的頭腦,他迫不及待想要把這份喜悅分享給鳴棲。
    可誰知竟然撲了空!
    容時嘴角的笑意陡然落下,心里不覺有些空蕩蕩的,
    “大概是在四公主或是五公主那,我遲些再來尋她。”
    不知為何,容時心頭抽動,想了許久,給自己這個解釋。
    就在離開之際,忽然一道聲音喊住了他,
    “睿王殿下,你當真猜不出崔鳴棲在何處嗎?”
    那聲音冷冷笑著:“何苦這么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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