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杏抬起淚眼,望著沐小草,嘴角勉強扯出一抹笑:“小草,遇上你,是我這苦日子里的一點甜。
黃杏抬起淚眼,望著沐小草,嘴角勉強扯出一抹笑:“小草,遇上你,是我這苦日子里的一點甜。
以前覺得日子沒盼頭,現在想想,能活著,能看著小女兒長大,也就夠了。”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窗外,像是透過夜色看到了更遠的地方,“有時候我也想,要是大女兒還在,現在該出落成大姑娘了,說不定也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小家。。。。。。。。”
話沒說完,淚水又涌了出來。
沐小草沒說話,只是默默遞過紙巾,陪著她一起沉默。
窗外的風輕輕吹過,帶起幾片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歲月在低聲訴說著什么。
過了許久,黃杏才緩過神來,她擦了擦眼淚,聲音有些沙啞:“小草,讓你看笑話了。
這么多年,這些事我都憋在心里,沒人可以說。
今天說出來,心里反倒輕松了些。”
沐小草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柔聲道:“大娘,您愿意說,我愿意聽。
以后您有什么心事,都可以跟我說,別一個人扛著。”
黃杏點點頭,眼神里多了一絲溫暖:“嗯,有你在,我心里踏實。”
“那你兒子呢?
兒子對你好嗎?”
沐小草又問了一句。
“兒子,還行吧。
老大也是記恨著他爹打小就不怎么管他們,也嫉恨我這個當娘的沒出息,走出去丟他的臉。
自從調去申城,他也沒咋回來過。
就小兒子還行。
只是小兒子兩口子廠子效益不行,常常發不出工資。
家里也沒啥錢,我就只能厚著臉皮跑來你這里干活兒,每天還能給家里帶點菜喝葷腥回去。”
“大娘,這樣的日子,你還打算過嗎?”
張大娘茫然地看著沐小草。
“不過還能咋辦?
我都這么大年紀了,又沒有娘家,離開張家,哪里還有我的容身之所?”
“大娘,你這么能干,只要愿意走出去,不管是當保姆還是給人家洗碗,你都能把自己養活了。
去外邊上班,你還不用受那人的氣。
他不是很能嗎?
你婆婆不是說她外甥女比你能干嗎?
那有本事讓她外甥女伺候她去。
你看看我店里招的幾個洗碗工大姐,有兩個年紀比你還大,人家一個月也能掙到二十塊錢呢,你為啥就不能?
那個男人一個月給你十塊錢能干啥?
他那點工資根本就養活不了你們一家人。
你有手有腳有腦子,干啥都不會餓死自己的。
你之所以不離開,不是舍不得那個男人,而是害怕給自己的孩子臉上抹黑是不是?”
沐小草也能理解張大娘的心情。
這個年代的女人就是這樣的。
她們生在一個男權的時代,家里一切都是男人說了算。
女人們不但要承擔家里的一切事物,還要免費給男人生孩子,洗衣服,還要承受男人的家暴,不公平待遇。
在他們根深蒂固的思想里,女人就該忍耐,就該犧牲,就給溫順聽話,離開丈夫就是件很丟臉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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