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墨渾身一顫。
這動作太反常。
“沒燒。”他收回手,指尖像是不經意在她鬢角輕輕擦過一下,動作快得像一場錯覺。
“廢話!”秦羽墨惱羞成怒,火氣躥了一下。
她當然知道自己沒發燒。她只是...
莫名其妙地吐了!
“回去。”陸塵的眼睛不肯移開她的臉。
那里面有什么她看不懂的東西,不是責備,不是單純的關心,而是一種冷靜,細致的評估。
“不去公司了。”他又補了一句,語氣直接定案,不帶任何商量意味。
秦羽墨想反駁,嘴唇張了張。
胃里又是一陣細小卻尖利的抽搐,她強壓下來,終究沒發出聲音。
她閉了閉眼,轉身認命地朝車那邊走去。
腳步有些虛浮,剛才那句“來吧”的氣勢,早在那一口突如其來的嘔吐里被沖洗得干干凈凈。
陸塵跟在她身后半步。
他沒有伸手去扶,但視線始終像一道鎖扣,穩穩扣在她身上。
車門關上,隔絕了外面帶著涼意的風。
車內很安靜,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被放大。
秦羽墨靠在后座,閉著眼。
感覺糟透了。
身體的不適還在其次,真正難以忍受的是那種失控和丟臉的感覺,而且發生在陸塵面前。
她感覺到旁邊的座位輕輕陷下去。
陸塵坐了進來。
他不說話,沉默裹著車里殘余的酸氣。
秦羽墨睜開眼,看向他。
他也在看她。
從她的面色,呼吸,細小的動作里提取信息。
“看什么?”秦羽墨沒好氣,語尾帶刺。
陸塵沒有移開視線。
“吐了。”他做了個陳述。
秦羽墨火氣“噌”地竄起:“我瞎嗎?我知道我吐了!”
“為什么?”他追問。
“我怎么知道!”秦羽墨煩躁地把臉偏向窗外,看著街燈飛速后退。
“可能吃壞東西了,龍在天的花生米鹽放多了?還是啤酒太冰?”
她隨口往外丟理由,語速快,帶著她自己也沒察覺的慌亂。
陸塵沒有立刻接話。
沉默再度蔓延。
過了好一會兒,秦羽墨以為他不會再說了。
“不像。”他忽然開口。
秦羽墨猛地轉頭:“什么不像?”
陸塵在她小腹位置上短暫停了一瞬,然后又回到她眼睛里。
“吃壞東西。”他把話補全,否定得很明確。
秦羽墨的心,毫無預兆地“咯噔”一下。
一個她從未真正想過,荒唐卻驚悚的念頭,橫沖直撞地擠進她亂作一團的腦海。
她整個人僵住。
血液像先沖到頭頂又猛然褪去,手腳同時發涼。
她張嘴,沒能發出聲音,只是死死看著陸塵。
陸塵迎住她的視線,臉上仍舊無甚表情。
秦羽墨的心跳在死寂中擂鼓般轟鳴,她甚至能聽到血液沖刷耳膜的聲音。
吐...
不像吃壞東西...
他看了她的肚子...
一個詞,帶著足以顛覆一切的巨大威力,在她腦子里瘋狂炸開,卻又被她用力按住,不敢讓它真正成形。
她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刺痛清晰。
車子駛入莊園,停在主樓前。
龍在天和蘇文和聽到動靜迎了出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