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克魯瓦說他自己的,讓布洛也說自己的。
“那你舉證據嘛。”
“證據很復雜,不過我可以說個最簡單的。”讓布洛高高豎起了一根食指,讓全場都安靜下來。
“圣蘭良死于帝國歷12年,而福音書最早全套成書的記錄是帝國歷33年。
根據《帝國歷史實錄》以及海碑石刻記載――
帝國歷85年,東大陸艾爾化的野蠻人王國紛紛歸順改信,于是當時的教皇萊蒙一世將螺宮城重建。
帝國歷97年,他死后,因為其巨大的功績,被追封為圣座教皇。
而新建的螺宮城也被稱為圣座城,這就是圣座城的由來,我說的對嗎?”
“不要跟大家說這些我們都知道的東西,證據呢?”羅克魯瓦不耐煩地吼道。
“證據就在其中啊。”讓布洛兩手一攤,“帝國歷97年螺宮城才改名圣座城,為什么帝國歷33年之前寫成的《圣蘭良行傳》中,有‘圣蘭良帶領……拜謁圣座城’的記錄呢?”
當讓布洛把話說完,整個會場又一次沉默了。
接下來就是一片呼啦啦翻書之聲。
“還真是!”
“這么明顯的……我們之前怎么沒反應過來,這一千年都……”
“不會吧?誰有海碑石刻的銘文?”
立刻就有人沖到門邊,從窗戶或門縫朝外大喊:“遞一本《帝國歷史實錄第一卷》還有海碑石刻的銘文進來。”
“發生什么事了?”
“《圣蘭良行傳》好像是假的!”
“什么?!”
在一片嘈雜聲中,羅克魯瓦額頭落下了一滴汗珠,他在原地走了兩個來回馬上反駁:
“彼時的《福音書》又不是此時的福音書。
在抄書與傳遞的過程中,出現差錯造成一兩個詞的錯漏很正常。
既然當時應該是螺宮城而非圣座城,那我們現在改回來就是了。
只要指向的目標是那里,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區別呢?”
不少原先都快要崩潰的教士們,心才從嗓子眼回到了胸腔。
他們甚至將感激的目光投向羅克魯瓦,如果現在證明了《圣蘭良行傳》是假的,那他們半輩子的學術根基就全完了。
就連假裝端坐的格蘭迪瓦都是一手心的汗,他沒想到霍恩玩的這么大。
這要是被證偽了,相當于教會就沒根了!
圣父啊,可千萬不要是假的啊!
與格蘭迪瓦類似,無數會場內的僧侶異心同聲地在心中祈禱起來。
“哦是嗎?那再看這個,《圣蘭良行傳》的3-6,‘余將東大陸交付,以及這頂御冕與位于螺宮城的宮殿……’
似乎是害怕看的人沒懂,這位偽造者還特地強調了一句,‘具之,御冕即皇冠。’
然后在下一段,又提到這個御冕是‘由純金制成,由各種珍貴的寶石制成’。
以前帝國總是在戰亂,鄉間神甫們就這么傳了。
但隨著神圣艾爾帝國的復興,各種典籍重現天日,我們立刻就可以發現――御冕與皇冠不同!御冕是絲綢與布做的!
羅克魯瓦閣下,這總不可能還是傳抄中的錯誤了吧?”
說這段話時,讓布洛每說一句都要向前走一步。
每一步踏在地面,都仿佛是重重踏在了僧侶們的心臟上,壓得人喘不過氣。
當最后一句話出口時,讓布洛已然走到了位于羅克魯瓦不足半米的距離上。
“羅克魯瓦閣下,作何解釋?”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