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平走了出來,問道:“沉舟,你吵什么?”
“二叔,不是我想吵,是有人想讓我放過他那個野兒子。”
陸清平皺眉,“大哥,你也是個知識分子,這么糊涂嗎?”
陸清北解釋,“我不是為了救他,我是為了陸家的聲譽,這要是傳將出去,人家怎么看呢?”
“怎么看?只會說陸家清明不包庇,我贊同沉舟這么做。”陸清平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陸清北孤立無援,連話都蒼白了,“老二,怎么連你都幫他?薛菱鏡已經讓我送進去了還不夠嗎?沉舟,就算當年我對不起你媽,你氣也該消了吧?”
“我對陸泛舟能有什么感情?他早被趕出去了,礙不著沉舟的事!可要是真把他送進去,外人只會說陸家冷血無情!你要是解釋了,我替別人養了18年的兒子,戴18年的綠帽子,我在學校還怎么工作?”
陸沉舟滿是嘲諷,“原來不是替陸家著想,是替您這張老臉著想,當初怎么不管住自己的褲腰帶?臉面是自己掙的,不是別人給的。”
陸清北惱羞成怒,“我就這點錯處,你揪住不放是吧?”
陸清平,“你這點錯處引狼入室,害死了嫂子,你還有什么臉在沉舟面前說這樣的話?”
“老二,我要怎么做?難道要我跪下來嗎?”
陸沉舟潑了一盆冷水,“你從沒認過錯,沒跪在我媽墳前說一句對不起!現在倒要我放過那個野種?就為了你那點可憐的臉面?!事到如今,你認為在我面前說話好使嗎?”
“我是你爸!”
“我現在還叫你一聲爸,你要是再執迷不悟,我就不是你兒子。”
“清北!”老太太的拐杖就落了下來,結結實實地打在了他身上,“你白讀了這么些年書,那個狼崽子,害得你爸至今躺在床上,昨晚又入室搶劫,要不是沉舟剛好在家,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活。”
老太太的拐杖可不是吃素的,接連打了五拐杖,陸清平才攔住了她。
“媽,當心氣壞了身子。”
老太太氣呼呼的坐下,罵道:“我和你爸干了半輩子革命,怎么會生出你這么個是非不分的糊涂蛋?罷了罷了,你給我滾,以后也不必來看我們,就當我死了,你沒爹沒媽。”
陸清北終于低下了頭,“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不想讓咱陸家成為別人的笑話。”
老太太在椅子上坐下,“笑話就笑話吧,本來就是個笑話,我兒子自己不檢點,引狼入室,害死了我兒媳婦,替別人養了18年的兒子。不幫自己的亡妻報仇就罷了,還打算原諒罪魁禍首,還處處為他打算,謀個好前程。
別說別人了,我都想大聲笑,當了王八還處處維護他龜兒子的人,太好笑了。”
老太太威武啊。
陸清北手指發抖去扶眼鏡,“媽!我是校長,要是這事傳出去……”
陸奶奶擺擺手,“校長?我看你太不合適,自己里外不分是非不分,怎么去教書育人?這不是誤人子弟嗎?”
滿屋死寂,陸清北的嘴唇顫了顫,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好了,沉舟,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去做,那個狼崽子就應該送進監獄,讓國家教育教育,別為害社會。老大,你也走吧,等我和你爸沒了,通知你再來。”
“媽——”
“走吧,別廢話了。”
陸清北只得爬起來走了。
陸奶奶沖著他的背影,罵了一句糊涂蛋。
陸清平說:“媽,我們一家搬過來和你們一起住好不好?”
“搬過來也行,清平,你怎么不是我大兒子?”
陸清平開玩笑,“這得問問你和我爸了,為什么把我生成了老二?”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氣氛好多了。
陸沉舟只有四天假期,除去路上的時間,他們也該動身回部隊了。
回部隊之前,陸沉舟打算去祭拜母親,大仇得報,要告知一聲。
結婚的時候太倉促,也怕許淮寧為難,就沒帶她去祭拜。
這一次,陸沉舟打算和媳婦一起去。
“媳婦?”
“怎么了?”
“我想去祭拜我母親。”
許淮寧主動說道:“我陪你去,讓婆婆認識一下我這個兒媳婦。”
“那你換身衣服,穿的厚一點,可冷。”
許淮寧問道:“很遠嗎?”
“嗯,來回得半天。”
許淮寧就回去把自己裹成了粽子。
陸奶奶囑咐,“你媽喜歡吃蘋果和凍梨,你多買點兒。”
陸沉舟答應了,去找王峻,他什么都能搞定。
許淮寧以為頂多坐個公交車,沒想到坐上的是短途客車。
大概走了一個小時,兩個人在中途下車。
這是一片山區,若是別的季節來,可能是山青水秀。
現在是冬天,就有點荒蕪了。
陸沉舟指著不遠處的山丘,“就在那里,二十多分鐘就到了。”
許淮寧還是問了出來,“這是你們陸家的祖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