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雯雯不樂意了,“你又看上了個什么貨色?都是明遠扔了不要的。”
沈明遠把她往身后一扯,“閉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如果事情重來,他絕對不和林雯雯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沒得選了,他翻身以后,他也會把林雯雯踹開,重新回去找許淮寧。
林雯雯被沈明遠一扯,踉蹌了一下,差點撞到旁邊的柜臺。她怒目相向,涂了厚厚雪花膏的臉漲得通紅,尖叫,“沈明遠!你為了她兇我?!”
周圍挑商品的顧客紛紛側目,售貨員也從柜臺后探出頭,一臉看熱鬧的表情。
能進華僑商店的可不是一般人,沈明遠臉色鐵青,壓低聲音咬牙說道:“你少在這兒丟人現眼!”
林雯雯哪受過這種氣?她家境比沈明遠好,當初要不是看他長得精神、嘴巴甜,還有撬墻角的爽感,她才不會跟他處對象。
現在倒好,他居然敢當眾給她難堪?
林雯雯一把甩開沈明遠的手,絲毫沒有收斂,“我丟人?沈明遠,你別忘了,你家的貸款還是我爸批的!沒有我,你家那個破廠子早倒閉了!”
這句話像一記耳光,狠狠扇在沈明遠臉上,他拳頭攥得死緊,指甲幾乎掐進掌心的肉里。
許淮寧站在不遠處,冷眼看著這一幕。
上輩子,沈明遠也是這樣,在她面前裝好丈夫,背地里卻罵她“沒用的黃臉婆”“連個蛋都不下”,各種算計她。
她之所以不生孩子,還不是懷孕六個月了,讓林雯雯下藥小產了,傷了身子生不了孩子?
現在,同樣的戲碼在林雯雯身上重演,她只覺得諷刺。
陸沉舟察覺到她的情緒,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背,“走吧。”
許淮寧點頭,正要轉身,林雯雯卻不依不饒地沖過來,伸手就要拽她,“許淮寧!你別得意!你以為攀上個當干部的就能翻身了?我告訴你……”
她話沒說完,手腕就被陸沉舟一把扣住。
男人手指如一把鐵鉗,力道不重,卻讓她動彈不得。他眼神冰冷,聲音不帶一絲溫度,“這位同志,請注意行。”
林雯雯被他的氣勢震住,一時竟不敢再撒潑。
沈明遠見狀,趕緊上前打圓場:“誤會,都是誤會……”
他干笑著看向許淮寧,眼神里帶著討好的意味,“淮寧,雯雯她脾氣急,你別往心里去。”
許淮寧連看都沒看他,“遛狗要拴好狗繩,再不行戴箍嘴,瘋狗咬人人不會慣著。”
林雯雯則直接炸了,她尖聲罵道:“許淮寧!你說誰是狗?!”
許淮寧這才慢悠悠地轉過身,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誰接話,說的就是誰。”
“你!”林雯雯猛地揚起手,就朝許淮寧臉上扇去——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但挨打的不是許淮寧。
是林雯雯。
“果然是狗,一點記性都不長。”
說完,許淮寧挽住陸沉舟的胳膊,頭也不回地離開。
身后,林雯雯的罵聲和沈明遠的低聲呵斥混雜在一起,像一場荒誕的鬧劇。
走出華僑商店,秋風迎面吹來,許淮寧深吸一口氣,忽然覺得胸口那股郁結多年的悶氣,終于散了一些。
陸沉舟側頭看她:“沒事?”
她搖頭,嘴角微微揚起,“沒事,就是覺得挺痛快的……會不會連累陸家?”
上輩子受的委屈,今天終于舒解了一二。
“她還不夠格。”陸沉舟看著許淮寧,猶豫了一下才說:“要是你已經放下他了,就跟我走吧,你待在這里我是真的不放心。”
之前許淮寧還有點猶豫,這個城市她待了七八年,陸爺爺陸奶奶又待她不錯……但發生了今天的事,她不猶豫了。
孟母都有三遷,人挪活樹挪死,遠離渣男一家。
“好。”
有人偷偷碰了一下陸沉舟,“大兄弟,這是你對象嗎?”
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手里拎著一個籃子,籃子上面裝著白菜,說話間還四處張望。
“我們已經結婚了,我媳婦。”
婦女一聽略有些失望,人嘛,得不到的才珍惜,這都成媳婦了,還舍得給媳婦買東西嗎?
不過她還是試探性地問:“大米糖酥,要不要?可甜了。”
陸沉舟用眼神詢問許淮寧,因為不太了解她的口味。
許淮寧喜甜食,她撫上小腹(連自己都沒注意這個動作),“真餓了……”
林雯雯和沈明遠鬧的不可開交。
“沈明遠,還說你不惦記許淮寧,我挨了打,挨了罵,你屁都沒有一個。不為我出頭就罷了,為什么還要攔著我?”
沈明遠的臉上一道道的劃痕,紅白相間,煞是好看。
沈明遠一邊阻擋一邊說道:“林雯雯,你發什么瘋!你為什么挨打?還不是因為你嘴賤?”
這無異于火上澆油,兩個人在華僑商店的拐角處就撕打了起來。
當然了,沈明遠不能一味地防守,真要開始攻擊了,女人不是男人的對手。
三兩下,林雯雯就被沈明遠雙手拑制到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