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桃喝完水,把碗放下。折騰了一天,又說了那么多話,喝了苦藥,倦意如同潮水般涌了上來。
她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眼皮開始打架。身體不由自主地往暖和的炕頭縮了縮,裹緊了狼皮褥子,只露出半張小臉。
謝云景的目光重新落在地圖上,但眼角的余光卻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的動作。他放下地圖,站起身,走到炕邊。
沈桃桃迷迷糊糊地感覺到他靠近,下意識地往被子里縮了縮。
謝云景只是俯下身,極其自然地伸手,將她身上裹著的狼皮褥子又往上拉了拉,嚴嚴實實地蓋住她的肩膀,連那只懸在胸前的傷臂也小心地掖好。他的動作很輕,指尖不經意間擦過她頸側的皮膚,帶來一絲微涼的觸感。
沈桃桃身體微微一僵,睡意瞬間跑了一半。她猛地睜開眼,對上謝云景近在咫尺的臉。他離得很近,近得她能清晰地看到他濃密的睫毛在火光下投下的陰影,看到他挺直的鼻梁,還有那雙此刻正靜靜看著她的墨眸。
那眼神很沉,很靜,像深秋的潭水,倒映著她有些驚慌的小臉。沒有侵略性,沒有審視,只有一種她看不懂的深沉情意。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風聲,爐火聲,都消失了。只剩下兩人之間那點微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沈桃桃的臉頰“騰”地一下燒了起來,熱得發燙。她下意識地想躲開他的視線,可身體卻像是被定住了,動彈不得。心口像是揣了只小兔子,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謝云景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僵硬和慌亂。他直起身,拉開了距離。深潭般的眸子里掠過一絲波動,快得如同錯覺。他什么也沒說,只是重新拿起地圖,仿佛剛才那片刻的靠近和凝視從未發生。.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