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記恨沈桃桃放跑了柳如芳那個“牲口”,更恨所有挑戰了男人“天經地義”權力的女人。
此刻看到沈大山發了狂似的打人,他覺得自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立刻唯恐天下不亂地煽風點火:“翻了天了,徹底翻天了,看看,都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
他指著木屋,唾沫橫飛,“姓沈的小娘皮開了個好頭啊,現在連窯子里爛透了的破鞋,都他娘的敢騎到爺們頭上拉屎了。還當眾打男人了,真以為憑著一身騷,抱著沈家的大腿,你們這群只配被男人騎在身下的玩意兒,就能在寧古塔反了天了。做夢,祖宗章法呢?男人的臉面呢?都被狗吃了?都他媽是賤貨。”
他這番充滿煽動性的惡毒話語,立刻引起了一小部分流放犯小聲的附和。
就在王有糧唾沫四濺,罵得越來越起勁,試圖把更多積壓的怨恨點燃時。
人群最外圍,趙老四盯著人群前方叫囂的王有糧。骨骼捏得咯咯作響,牙齒也咬得咯吱作響。
沈桃桃的目光冰冷地掃過人群,看到了王有糧那副嘴臉,也精準地捕捉到了趙老四那雙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眼睛。
一切了然于胸。
她甚至不需要出聲。就在王有糧吼出“賤貨”二字,音調拔到最高點的那一刻,沈桃桃微微偏了偏頭,寒冷如冰的目光無聲地射向陰影中的趙老四,同時下巴朝著王有糧的方向,極其輕微的一點。
就是這一眼。
如同頭狼下達了無聲的格殺令。
趙老四喉嚨里爆發出一聲壓抑已久嘶吼:“柳娘,老子替你打死他。”
他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轟然撞開了擋路的幾個人,雙臂如同絞殺獵物的大蟒,閃電般從后面死死勒住了王有糧那干瘦的脖頸,.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