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糧后面的話瞬間被勒斷在喉嚨里,只剩下驚恐到極致的“嘎”的一聲。
“呃......”王有糧被勒得眼珠暴突,舌根都快要吐出來了,雙手在空中絕望地胡亂抓撓著,雙腳在凍土上亂蹬。
趙老四卻根本不管,他整個人死死地跪壓在王有糧的背上,雙臂如同鐵環般越收越緊。
“讓你賣婆娘......讓你罵柳娘......畜生......雜種。”
他勒死的不僅僅是王有糧,更像是勒碎曾經那個懦弱的自己。
勒碎這片凍土加諸在無數柳娘、春娘身上的枷鎖和屈辱。
場面瞬間混亂到了極點。
張大頭癱在墻角像攤爛泥,生死不知,滿臉血肉模糊。
春娘蜷縮在角落,緊緊抱著嚇傻了的妞妞,披著被扯爛的夾襖,身體還在篩糠似的抖,眼淚無聲地流淌,沾濕了鬢角。
沈大山守在她娘倆身前,胸膛劇烈起伏,喘著粗氣,拳頭還緊緊攥著,指關節上全是破皮滲出的血珠和黑泥。
他警惕地瞪著屋外混亂的人群,像一頭守護幼崽和伴侶的憤怒雄獅。
屋外,趙老四還在勒著王有糧,后者早已沒了聲息。
圍觀的人群驚叫、推搡、議論。試圖拉架又畏懼那瘋狂的兩個人。
這時一道清冷的不帶任何情緒的嗓音插了進來:“死了的喂狼,活著的回去睡覺。明早卯時上工,遲到的工分減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