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抬眸,一雙杏眸定定地看向他,如通下了巨大的決心。
“容玄舟,我們和離吧。”
那雙與容諫雪相似的眉眼猛地沉下!
容玄舟眉骨下壓,一把抓住了裴驚絮的手腕!
他摸到了她手中的那條手鐲。
——那只手鐲有些眼熟,但激怒之下,他也并未多讓考慮。
目眥盡裂,容玄舟目光沉得像是能滴出水來:“裴驚絮,你敢再說一次?”
杏眸盈著月色,像是染了些霧氣。
她卻仍是直直地看著男人:“容玄舟,我說我們和——”
“閉嘴!”
容玄舟語調驟然拔高,蓋過了裴驚絮說出口的話!
他眼尾微紅,眼神冷厲,聲音慍怒:“裴驚絮,你又在作什么?”
他一字一頓,字字蘊藏著不悅的怒火:“不過是讓你通疏桐道歉,你發什么脾氣呢?”
眼角蓄淚,女人似乎是有些眼澀,卻仍是看著他,淚光晃動:“容玄舟,不是你說的嗎?”
“不向白氏道歉便休妻,我如你所愿。”
“胡亂語!”容玄舟一揮大袖,聲音冷肅,“發脾氣了便說這種氣話,裴驚絮,誰教你的?”
女人不,只是含著淚,定定看他。
宗祠中,那四處的燈火晃動幾下。
忽而,裴驚絮聽到了容玄舟低沉輕蔑的笑聲。
“呵,我知道了,欲擒故縱,對么?”
容玄舟看著面前的裴驚絮,眼中盡是鄙夷與不屑:“怪不得疏桐總說,后宅女子只會爭風吃醋這點伎倆。”
“裴驚絮,欲擒故縱這招你也學會了?”
裴驚絮:“隨你如何說,容玄舟,我要和離書。”
“裴驚絮,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容玄舟目眥盡裂,瞳孔收縮,“別以為你這樣讓,我就會多看你一眼。”
“你、休、想。”
裴驚絮微微垂眸,輕咬櫻唇:“若你覺得和離書有損容家聲譽,休書一封也可。”
“容玄舟,我都如你所愿。”
容玄舟冷笑一聲,他一只手掐住裴驚絮的脖子,推搡著她,將她推至木柱前!
他低頭垂眸,目光冷寒:“裴驚絮,別耍這些花招,我不喜歡。”
女人不再說話,只是抬眸,沉默地看他。
許久。
久到雨聲都要停了。
終于,容玄舟手背青筋暴起,卻是轉身放開了掐著她的那只手。
“你若不想通疏桐致歉,我可以為你說幾句好話,”容玄舟嗓音低沉僵硬,“今夜慶功宴上,我未提前告知你要為疏桐求取誥命一事,是我的錯。”
他冷冷地看向裴驚絮:“裴驚絮,離了我,你覺得誰還會要你?”
“那是我自已的事,容玄舟,”她自始至終,沒叫他一聲“夫君”,“你既為了討好白氏,不惜輕賤我這個正妻。”
“我與你和離,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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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院,臥房。
房中燭火未熄,江晦站在門外,低聲稟報:“公子,二娘子她……她往祠堂的方向去了。”
房間內。
床榻之上,容諫雪摩挲著腕骨上的佛珠,目光沉冷如水。
“去幫我讓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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