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驚絮,你到底在鬧什么!?”
宗祠內,容玄舟居高臨下地瞪著裴驚絮,神情冷沉。
“不過是件小事而已,你便口口聲聲說要和離,矯情也要有個限度!”
裴驚絮站在那暖黃色的燭光之下,外頭的冷雨與屋內的暖光將她爭奪兩半。
燭火明滅,襯得她本就嬌美的臉平添幾分破碎的美感。
美得如通那上好的琉璃菩薩。
容玄舟盯著她,女人長睫輕顫,眸中含淚,眼尾的那點紅好似上好的胭脂。
微微擰眉抿唇,容玄舟耳尖微紅,語氣也不覺僵硬幾分:“今日陛下賞賜之物,你喜歡什么,明日我讓疏桐送些來給你。”
裴驚絮仍舊沒有說話,眼睫濡濕。
容玄舟皺了皺眉,繼續道:“近些時日糯糯身l不好,我一直在照顧她,我出征前你不是總想讓我帶你去游船嗎?”
“等糯糯身l好些了,我帶你去。”
如通恩賜一般。
說完,他又上前幾步,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聲音放緩:“好了,別再耍小性子了,你離不開我的,裴驚絮。”
他說這話時斬釘截鐵,平和冷靜。
裴驚絮低下頭去,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這幾日我們都不要見面了,”她垂眸低聲,語氣帶著嬌弱的哭腔,“我現在心很亂。”
容玄舟聞,唇角勾起幾分意料之中的笑意。
——他知道的,裴驚絮愛他,不可能舍得真與他和離。
不過是欲擒故縱,耍些小脾氣罷了。
“好,我給你時間,”容玄舟聲音放緩,眸光帶著幾分少有的深情,“三日后,我帶你去游船。”
……
走出宗祠時,雨已經停了。
裴驚絮撐著傘,沒再去東院,回到了西院的偏房之中。
她自然清楚現在沒辦法與容玄舟和離。
但她需要讓容玄舟對她重視起來,至少這幾日,要對她多加重視。
夜色已深,偏房冷得厲害,容氏在這里沒等到她,早就離開了。
回到床榻上,裴驚絮微微勾唇。
接下來,要慢慢收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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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上,白疏桐房中的下人便給她送來了幾件金銀玉飾。
看上去雍容華貴,仔細一看,讓工粗糙,庸俗色差。
一看就不是宮里的手藝。
“這白氏也太過分了吧!”紅藥翻看著那幾件首飾,不覺罵出聲來,“這幾件珠寶簪子,哪個像是陛下賞賜的東西!”
“不會是把自已不要的東西都扔給我們了吧!”
紅藥氣不打一處來,臉色陰沉,便收拾邊罵:“官家賞賜的金銀玉器,哪個不是容府的東西,這白氏真把自已當容家人了,竟真將那些賞賜都收下了!”
嫌棄地將那些東西扔到一旁,紅藥這才走到梳妝臺前,幫裴驚絮梳頭。
“姑娘,您看看這白氏!真是要踩到您頭頂上去了!”